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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夫人定会生惧的。
兴许还会生出远离的心思。
可没有办法。
炙热的掌心覆住了夫人微凉的手,将夫人的带着凉意的指尖裹于掌心,试图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将凉意驱散,狎昵爱怜,男人眼眸里涌动着幽暗,唇角的笑意渐深,看着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也不想夫人像以前那样害怕惊惧于他,只是他和夫人之间,本就合该是亲密无间、毫无间隙的才是,所以无论阻隔于自己和夫人之间的任何东西,都应该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停在了大都督府门前,跟随着的奴仆部曲皆已落地,见两位主子都没从马车里出来,他们只后退远离着马车,垂眉敛眸地候着。
车厢昏暗寂静,胸腔的心跳声也越来越急促,妇人面色微白,颤着眼睫望着对面的男人,被握着的指尖还是不可抑制地收紧,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看不清褚峻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阮秋韵紧紧抿着唇,沉默了良久后,才道,“没有其他名讳,如今叫阮秋韵,以前也是。”
她顿了顿,又问道,“我从未改过名字,你为何今日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话里带着探究的意思。
掌心的手已经有些绷紧,褚峻脸色不变,只笑了笑,然后道,“我想知道夫人真正的名讳。”
真正的名讳。
阮秋韵怔了怔,眉目拧起。
她思绪有些乱,心也有些乱,也不再看他,就作势起身想要下马车,平素温柔清雅的身影此时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冷淡。
微凉的指尖从自己的掌心逃脱,褚峻凝视着夫人离去的身影,眉梢挑起,唇角的笑意微敛,眸色翻涌,直至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都督府的大门,才起身下了马车。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阮秋韵对待褚峻的态度不复温和,总是多上几分冷淡的,不止是身旁的奴仆们注意到了,每日过来给姨父姨母请安的赵筠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异样。
秋意风凉,却还没到需要烧炭火取暖的时候,大都督府上的冬衣已经早早地制好发下,府上奴仆的衣物也厚实了许多。
书案后的姨母眉目依旧温和,不见异样,赵筠支着下颚望着姨母,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姨母身上,神色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早就注意到外甥女灼灼的目光,阮秋韵眉目微敛,望着正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轻声问道,“筠儿怎么了?”
赵筠眉目已经纠成了一团,闻言猛地一激灵,反应过来后只连连摇着头,抿唇一笑说着,“姨母,我没事,我没事。”
这模样显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阮秋韵闻言,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只掩下眼底的些许复杂,继续将眸光落在书案上账册上,账册上的字迹齐整,按照着表格的方式记录地十分清楚,可她却是一个字句也看不进去。
……
临近着少帝即将接触政事的时候,朝中所呈递的奏章大多送至太后跟前,城防军指挥使更是接连被召见,朝堂上的气氛也越发微妙了起来。
即便是已经埋藏了十几年前的秘密,只要能够寻出一丝一毫的端倪,也能够被有心人抽丝剥茧地一一发现。
听着禁军查证出来的事,姚伯羽眉目挑起,神色间显然已经有些意外了,待禁军话音落下后,他才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大周杨氏皇族的血脉岂不是早早就已经断绝了?”
之前的少帝是刘氏子弟,如今的少帝是也不是先帝的子嗣,先帝登基时就已经也将皇室中的手足斩杀了个遍,旁系的血脉也尽数没了子孙后代……这么想来,皇族杨氏一脉也的确算得上是断子绝孙了。
思及此,姚伯羽脸上的笑多了一丝讽意,眉目间也多了几分畅快,李迁瞥了他一眼,思虑了片刻,又对着前来的禁军道,“将当年太后宫里外放的宫侍和稳婆医女,尽数寻出来。”
禁军很快领命退下。
第110章第110章自得了大都督府……
自得了大都督府的回帖,原夫人仿佛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之后又递了几次帖子,甚至于还带着女儿上门拜访了几次。
姨母伯母有客,来客中还有一个同她们年岁相仿的女郎,赵筠项真两人自然也没有忙着做自己的事,而是陪在姨母伯母身侧招待客人,以至于短短几日,两个小姑娘和原家的女郎也多了几分熟稔,对于原夫人的意图也多了几分明了。
姨母对于原夫人的打算一无所知,赵筠也不打算瞒着姨母,只尽将这些数说与姨母知晓。
阮秋韵曾经参加过外甥女的及笄礼,自然对大周的及笄礼有所了解,听了外甥女的话,很快就听明白了外甥女话里的意思了:原夫人是希望自己成为其女儿及笄礼上的正宾。
阮秋韵有些意外。
赵筠却并觉得不意外,她抿了抿唇,开始给姨母解释着,“……原家长女是庶出,当初却依托着老一辈的情分请了郡守夫人来做正宾,原夫人想来是不想自己女儿被庶出的长女压一头,所以就想请姨母做她女儿的正宾。”
毕竟如今整个荥阳乃至整个冀州,都不会有身份比姨母更加尊贵的妇人了。原氏虽只是一普通的世族,可姨母性情最是温柔和善,原夫人此举虽说是胆大妄为,却也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思及此,赵筠心里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