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喜得(第2页)
他日若乌戎推翻大梁,皇城可就变成了真炼狱,自己八成也要被炼成舍利子。
馆务从背景一角认出了地方,悲愤道:“是潼渊城。”
十年前,谢老将军猝然离世,朝廷让监军临时挂帅,导致军队连连败退,潼渊城沦陷。直至数年后,才被当时只有十几岁的谢晏昼领兵收回。
“乌戎有很多分支,这些惨案可和我们部落无关。近来乌戎统一,新王欲与大梁交好。”
使者说得是声情并茂,“潼渊还有不少流着我乌戎血脉的子嗣,大王想接走他们。”
“岂有此理!”侯申脸都气红了,嘴皮子直哆嗦。
使者一个眼神,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第二句话。
谁也不愿成为一场战争的导火索,那太过沉重。
乌戎使者很满意众人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前些日子战败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下意识又看了下容倦那张漂亮的脸蛋。
可惜这位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气的脸红,不然还别有一番滋味。
侯申也不明白容倦为什么能忍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从走出来后,他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偶尔还看看前后左右,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冷漠感。
终于,容倦开口,却是说:“侯兄,上午的下直时间到了。”
冷漠都算好词了,这压根是冷血,不过侯申本就一刻都不愿意多待,“我去叫车架。”
乌戎一向会得寸进尺,看周围居然没有一个梁人敢冲上来理论,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
他直接将部分画卷朝容倦的方向一扔,目光比喝酒时还下流。
“我听说大梁会把重要告示挂城门公栏上,你们也帮忙写一份!若寻找到我族血脉,新王会感谢各位的。”
画卷七零八落扔过来,有几个砸到了容倦这边。
旁边侯申被砸到中庭,听到有一名使者嘀咕两脚羊似的官员连画都接不住。
侯申终于忍不住,撸起袖子就想要冲过去。
身边,容倦单手拦住他,重复低语:“侯兄,该下直了。”
打架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往往打不出个结果,还会被各打三十大板。
所以他从来不打架。
侯申瞪过去一眼。
蛮人自傲,等不到回应,作势就要自己去城墙上贴。
“赶紧跟上,真出了事,你我第一个担责。”
亲眼看着乌戎的气焰嚣张到极致,在没有人站出来阻止后,使者最开始的一点顾虑警惕也没了。
这是最好的时候。
容倦原地弯腰,安静地把鸟笼放在一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一碗鱼汤。”
不知道能不能把今天费的力气补回来。
他得再给自己安排一个年假。
当容倦再起身时,那双向来像是睡不醒的眼睛里,睡意忽然消失了。
瞳仁里的光骤然冰冷,容倦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所有使者的动作,神态,方位,在他面前仿佛彻底变成一副静止的画。
此时使团首领已经迈步和他们擦身而过,再往前走就会出会馆区域,和那笑声一样洪亮的,是毫无预兆的抽刀声。
那把悬挂在硕壮腰间的佩刀,被主人以外的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