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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的地下停车场他就说过了,那时候穆言没有回答他,只是跟着商祁越走了。
“其实我已经原谅你了,只是在停车场的那天,有点感情用事了,没有说出来。”
“我哥哥确实很糊涂,我也确实没有本事,会被十五万块钱逼到绝路,你有错,我也有错,如果我厉害一点,能像别人那样毕业第二年就当上高管,一年赚三四十万,就不会落到那种地步了”
陆崇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穆言说的是自责的话,却一句一句扎在了他心上。
没本事的是穆言吗?
没本事的是他。
其实陆崇一直不敢承认的是,毕业之后的那两年,他在穆言面前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任性发脾气,用穆言的温柔包容来印证他没有不爱自己,他不会离开自己。
因为自卑才会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说我一点也不想娶他,他对我来说只是情人,只是玩物,这样即使穆言有一天不要他了,也不过是和情人不欢而散。
穆言依旧没有打开那个手提袋,反而是他身旁的谢琛把手提袋又往对面的陆崇那里推了推。
侍者之前就已经倒好了香槟,高脚杯里,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吊灯的顶光下泛着莹莹的光。
香槟只倒半杯,是但凡稍微懂点事的人都知道的礼仪,谢琛却拿起了一旁醒好的香槟,把酒倒得满到几乎离杯口只有一厘米的位置。
但凡手不稳的人,一拿起来就容易把香槟撒在衣服上。
“站起来喝吧,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吗,总该态度好一点吧。”谢琛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提袋,又瞥了一眼陆崇。
“把你那些垃圾收起来,言言不缺这点东西。”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敌意和挑衅了,陆崇却只是沉默地避开了目光。
“抱歉,我不太会喝酒。”
“生意场上的人,”谢琛嗤笑了一声,“陆先生和我说不会喝酒,是不是有点把人当傻子了。”
“我上回在A市和谢先生和令尊吃饭的时候,就和您说过我不太会喝酒。”
“不喜欢喝酒很正常,我也不喜欢,只要能不喝都不会喝,但是陆先生要是诚心来道歉的,也不至于连一杯酒都不愿意敬吧。”
陆崇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伸手握紧了高脚杯。
“别喝了。”穆言突然出声道。
陆崇胃一直都不好,每次喝了酒回来都会难受很久。
“没必要为了让我心疼这样折磨自己,换是任何一个陌生人在我面前受伤生病,我都会觉得难受的。”
“如果能让你消气。”陆崇说。
“我已经不生气了。”穆言轻轻地说。
是真的不生气了。总是怀着怨怼的去生活,日子永远都不会如意的。
他现在过得很好,妈妈的病好了,马上就要去念研究生了,从没有印象的亲生母亲穆言现在知道她这些年只是过得衣食无忧,没有受过什么太大的苦。
那场他当时以为会毁掉自己整个人生的终生标记,最后留下的也只是一个不重的小病,和几个月之后就会好的假孕。
就好像只是摔了一跤,尽管当时很疼很疼,但是站起来之后拍拍身上的泥,又可以继续走下去了。
日子从来没有这样有盼头过。
他摆脱商祁越,也是多亏了陆崇,一笔一笔的账怎么都算不清楚,还不如一笔勾销,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他也几乎想不起在那场订婚宴上知道陆崇骗了自己两年的那种愤怒了,就好像他现在也不记得得知妈妈生病的时候有多晴天霹雳,和拿到A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有多兴奋了。
他想起陆崇给他打电话,他去接陆崇到自己的出租屋的那天清晨,好像确实是自己先问陆崇是不是家里破产了,陆崇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的。
其实那天,也有商祁越在煽动自己情绪的成分吧,商祁越确实是能用一两句话就轻松调动人情绪的人。
虽然不管前因后果如何,陆崇也确实骗了自己,他并不冤枉。
只是沉湎于过去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让陆崇现在做伤害他自己身体的事,损人不利己,穆言并不会觉得畅快。
等身体养好,他就要去读研究生了,也许会在学校里遇到别的合适的人,不管是爱还是恨,空出心来,才能去喜欢新的人。
在语言班认识的一个金发碧眼的F国beta女孩前几天和穆言表白了,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有主动找穆言坐在一起,。
女孩用比穆言还要差的英语笑着说他cute,问他可不可以和自己试试,穆言那时其实犹豫了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