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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一场豪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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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脸上满是无奈,苦笑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朕亲手在养着这帮乱臣贼子!”

“那黄千浒齐清远这两大文官集团呢?他们是不是永夜的人?”凌川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早些年,朕也有过这样的怀疑,但经过近些年通天卫和廷尉府的调查发现,这二人反而不是永夜的人,亦或者说,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不甘心被永夜掌控,成为任人操控的棋子,不过,苏定方确实利用他二人手中的力量来完成了布局,或许,他们自己也知道永夜的意。。。。。。

风自西来,卷起细沙如烟,掠过新绿的渠岸,在麦田上投下斑驳光影。楼兰古道的传说在民间悄然流传,说那“归心塔”并非砖石所筑,而是以陨铁为骨、玉髓为心,深埋于死亡海之下千年不腐。每当月圆之夜,塔顶会发出幽光,引得狐鸣狼嗥,连最老的驼夫也不敢靠近。

沈昭却信了这传说。

他不是莽撞之人,但这些年走过的每一步,都让他明白??真正的路,往往藏在世人以为不可能的地方。火焰戈壁能出水,冰脊道能通车马,那为何死亡海不能通人迹?只要有一线可能,他就要去凿开那一寸黑暗。

阿箬没有劝阻。她只是在出发前夜,熬了一整晚的药,将七味温阳固本的药材与微量陨铁粉混合,制成一枚枚黑色小丸,装入牛皮囊中。“这是‘守魂丹’,”她说,“沙漠极寒极热交替,人易失神。每日晨昏各服一粒,可护心脉。”

沈昭接过,郑重系于腰间,像佩刀一样珍重。

临行那日,林骁亲自点齐三百精锐,皆为丝路营中最善跋涉、耐饥渴的老兵。他们不再穿铠甲,改披厚麻斗篷,背负轻型陶罐储水,脚踩双层底靴防烫。每十人一组,配备一名维吾尔向导、一名赤心医队成员,并携带一套可拆卸的沙地探测仪??那是艾山晚年呕心沥血之作,借铜管听地声,能判断地下是否有空洞或暗流。

“你若死在死亡海,”林骁握着他的手,声音低沉,“朝廷不会追封你,百姓只会记得你没修完的渠。”

沈昭笑了:“可你还是会派人来找我,是不是?”

林骁瞪他一眼,转身下令启程。

队伍穿越火焰戈壁南缘,进入一片被称作“白骨滩”的无人区。此处遍地盐碱,寸草不生,偶有枯骨半埋沙中,不知是商旅还是战俘。风过处,沙粒击打陶罐,发出如雨敲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第七日,粮草尚足,但水已耗去六成。夜间扎营时,一名年轻工匠突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阿箬急忙施救,切其手腕放血排毒,又灌下特制解毒汤剂。半个时辰后人才缓醒,却已神志不清。

“又是断肠草。”阿箬眉头紧锁,“但这回混入了‘蚀骨砂’??一种西域秘炼的金属碎末,能在体内沉积,缓慢破坏五脏。”

沈昭脸色骤变:“有人跟着我们。”

当夜,他命人在营地四周布下“响铃阵”,用细绳串起铜铃埋于浅沙之下,任何接近者都会触发警报。同时派出四支夜巡小队,持火把绕营巡查。

子时刚过,东南方向铃声大作。

林骁率队扑出,只见三名黑衣人正欲割断主帐绳索,动作迅捷如鬼魅。双方短兵相接,不过片刻便分出生死。两名刺客当场格杀,第三人重伤被捕,身上搜出一枚刻有吐蕃鹰徽的银牌。

审讯中,那人冷笑不止:“你们以为钦陵已被说服?错了……他是退了,但我们‘赤焰盟’不会停。楼兰之路,必须断!”

“谁是赤焰盟?”沈昭问。

“是你看不见的影子,是焚城之火,是断水之刃!”那人咳着血笑道,“等你们走进死亡海,我们会让你们亲眼看着同伴一个个疯掉、渴死、吃掉彼此……然后,塔的秘密,永远沉睡。”

话音未落,他咬破藏于齿间的毒囊,瞬间毙命。

沈昭立于尸旁,久久不动。火光照亮他脸上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一次爆管事故留下的印记。他知道,这条路早已不只是工程之争,而是信念与毁灭的较量。

次日清晨,他召集全军,当众焚毁刺客尸体,并将灰烬撒入风中。“从此刻起,”他朗声道,“我们不是官差,不是工匠,也不是兵卒。我们是‘寻塔者’??只为真相前行,不为权势停留。若有谁想回头,现在便可离去,我不责怪。”

无人动。

三百双眼睛望着他,如同当年第一批踏上火焰戈壁的民夫那样坚定。

十日后,队伍终于抵达死亡海边缘。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一片广袤无垠的白色盐壳平原,宛如冰雪覆盖,实则坚硬如铁。阳光照射其上,反射出刺目白光,稍久注视便头晕目眩。远处地平线扭曲晃动,仿佛整片大地都在燃烧。

“这就是传说中的‘镜面之地’。”艾山之子哈里克说道,“脚下盐层厚达三丈,下面是淤泥与毒沼。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沈昭取出沙盘推演图,结合星象与风向,选定一条蜿蜒路径。每前进百步,便由探测队先行试压,确认地面稳固后再铺垫木板桥道,供大队通行。

第三天,异象突现。

正午烈日当空,整片盐原忽然开始嗡鸣,像是某种巨大乐器被无形之手拨动。紧接着,地面微微震颤,一道裂缝无声裂开,深不见底,宽约两尺,横亘前方五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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