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第5页)
等有人不满地看过去,姚喜知才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连道歉。被她挤到的一位充媛想发火,但看是上官溱身边的宫女,也只能不痛快地咽下这口气。
虽是没斥责姚喜知,但也忍不住不太小声地嘀咕这宫女也太过失礼如何如何。
余从筠自然是如往常一般温言安抚了几句,本不是多大的事,抬眼间一个随意的视线划过,她却突然脸色一变。
其余人见到余从筠瞬间变了的脸色,俱是询问她可是有何身体不适。
但姚喜知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了自己颈间的玉佩。
姚喜知只歉然一笑,退至上官溱身后。
皇后快速调整了神色,只说是刚才突然有些头疼,便让让众人退下了。
直到姚喜知随上官溱走出立政殿,一路都是无事发生,她险些怀疑,难道是自己和林欢见猜错了?
眼看就快要走出宫门,身后突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余从筠身边的玉蓉突然叫住她:“等等!”
上钩了!
姚喜知心中一喜,回过头看向她,似是一无所知的模样,浅笑询问道:“原来是玉蓉姑姑,可是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殿下想请小喜娘子回屋中一叙。”
上官溱上前半步,似乎想说些什么,又被姚喜知拉了一把,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来之前,姚喜知曾嘱咐她,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勿要慌张。
姚喜知应下,随着玉蓉回到立政殿时,余从筠正在座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抬眸,眼中却又是那种姚喜知看不懂的神色。
姚喜知正欲行礼,余从筠上前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礼。”
姚喜知乖巧点头,又问:“不知殿下唤奴婢前来,是有何事要吩咐?”
余从筠却在听到她口中的“奴婢”二字时忍不住皱了下眉,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记得你是上官淑妃进宫时便带来的……你从前在上官淑妃府中,做了很多年丫鬟吗?”
姚喜知在心中暗忖,既然皇后都已经调查过她,何必再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但面上还是如实回答:“自奴婢八岁耶娘故去,便在上官淑妃府中做事了。”
余从筠阖目长叹一声,没再问什么,几息之后,才转头看向她颈间:“我瞧这块玉佩成色不错,虽是其上有一道裂痕,但瑕不掩瑜,不失为一块奇珍宝玉。”
姚喜知点点头,便听余从筠说起此次特地唤她来的目的:“我素来喜欢玉石类的物件,许久未曾见到如此合我眼缘的佩饰,不知可否割爱,将这玉佩予我,作为交换,我库房里的珍宝,可以任你挑选,多少件都行。”
余从筠眉眼温和地看着姚喜知,本都准备好听到姚喜知忙不迭的答谢,谁知却听到一声“恕奴婢无法答应”。
余从筠皱眉看向伴随着话音就立马跪地请罪的姚喜知。
姚喜知低埋着头,诚惶诚恐道:“非是奴婢不敬殿下,只是此物是奴婢已故的耶娘留给奴婢最后的一件遗物。到底亡人之物,寓意不大吉利,怎能配得上皇后殿下万金之躯?二来,也请皇后殿下念在奴婢自幼失怙,只能以此物寄思亲之情的不易,留奴婢一个念想。”
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哽咽,似是悲从中来。
余从筠看着她没说话,好半天才喃喃:“已故耶娘的遗物……自幼失怙……”
看着身前跪着的宫女因为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弱小的身子惧怕得瑟瑟发抖,余从筠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起身亲自将姚喜知扶起来。
姚喜知还用细微的哭腔小声哀求着:“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余从筠轻笑一声:“既然此物于你是有此等特殊意义,我又岂是那种蛮不讲理、夺人所好之人?”
“本是难得瞧见一块喜欢的玉佩,便想着与你做个交换,我库房中奇珍异宝不少,如何也不至于亏待了你,如今你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些什么。”
姚喜知对上余从筠柔和的目光,是一如以往待人宽厚的模样,似乎仿佛真只是见奇珍的心喜,让姚喜知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她这般猜测皇后,会不会其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姚喜知心中念头还没想完,又听余从筠话音一转:“只是,我虽是不强求你如何处置这块玉佩,可做宫女的,还是得老实本分些。”
姚喜知一怔。
余从筠松了扶着姚喜知的手,回身坐回凤座,语气带了几分严厉:“我知如今圣人宠爱上官淑妃,而上官淑妃与你是自幼的情分,对你也颇有偏袒,看你这穿着打扮,也远远好于一般的宫女。但毕竟做下人的,吃穿用度无论如何也不能逾越了主子去!”
视线又落到她颈间的玉佩:“这等成色的玉佩,怕是份位低一点的世妇、御妻都不一定能有,你一个宫女,此后还是莫要戴着招摇了!”
姚喜知身子一抖,又立马跪地认错:“皇后殿下教训的是,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等我回去就立马将之收起来,再也不佩戴出来!”
余从筠这才点点头,又换上和善的面容:“起来吧。”
“你可莫要怪我严厉了些,只是宫规森严,多少眼睛盯着,尤其你还是上官淑妃身边的掌事宫女,若是挑了你的错,便是挑了淑妃的错,我想,这也定然是你不愿见到的。”
“殿下说得是,奴婢感激殿下的提点。”
余从筠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姚喜知都乖巧地应下,罢了,才缓步退出立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