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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瞧着姚喜知似乎只有提起林欢见满眼的欢喜,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反复抿了几次唇,最终只重复了之前的话:“我不想见他。”
就避开姚喜知的视线,走到另一边假装帮李悯整理着衣裳。
姚喜知望着上官溱这难得的冷淡模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着,还是没有再上前打扰。
只晚间与林欢见有些困惑地提起此事:“可能是臻臻最近心情不大好吧,要不我们过段时日再去。”
林欢见正在桌案旁批复公文,闻言点点头,却也是不发一言。
姚喜知觉得奇怪,又唤了林欢见两声:“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欢见这才回过神,抬眼露出浅淡的笑意:“没事。”
姚喜知放下手中正在给李悯缝制的小衣裳,慢慢磨蹭到林欢见身边,趁林欢见没注意,猛地弯下腰把头凑过去,一时间姚喜知搞怪的表情塞满了林欢见的眼,还嘟囔:“不对!臻臻也就罢了,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
姚喜知噘着嘴,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满”两个字。
林欢见失笑,轻轻推了推她的额头,但姚喜知赌气地硬着脖子不肯后退半分。林欢见拿她没办法,轻叹着摇摇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前日与你说起玉佩的事,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人半道截胡了。”
“怎会如此?”姚喜知惊得一下站直身,“是何人?”
林欢见摇头:“不知。”
“是对方出的价更高吗?”姚喜知说完,又喃喃:“可是,应该也不至于高到了连你也无能为力的价格吧?”
她可记得之前林欢见在皇宫外那座大宅子呢。
林欢见神色逐渐凝重:“蹊跷之处就在于此。我实在不得其解,那富商多年前购得此玉后从未转手,怎么会如此之巧,正好我去寻到的时候,就恰好遇到了其他买家。”
“且那富商本就是不太缺金银的,当时是开了极高的价,好不容易松了口,说考虑一下,第二日给答复,不料次日竟突然改口说玉已转卖他人。本怀疑会不会是他推脱的接口,但哪怕我的人潜入他房间搜寻,也确实发现玉佩已经不在他家中。”
“那抢先一步收购之人呢?一点行踪也探不得吗?”
“来无影,去无踪。”
简单六个字,姚喜知却瞬间体会到了其中玄机的深不可测。
林欢见又道:“这事实在来的古怪,我也暂时没有什么头绪,只能让手下的人再进一步好好追踪对方的行踪,看能否找出什么线索。”
姚喜知思索半晌,业务半点头绪,只好宽慰道:“先别太担心,毕竟也是块好玉,正好遇到了爱玉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想只要能寻到人,细细说来这玉佩的渊源,想必对方也能体谅这份心意。”
“好玉……”林欢见顺着姚喜知的话念了一遍,脑中忽然闪过灵光,“这对母子扣的玉佩,是你幼时耶娘去铺子买到的吗?”
姚喜知歪着脑袋细细回忆,答:“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似乎从我有记忆起,这对玉佩便一直戴在我身上,直到我将其中的母玉送给了你。”
“至于它是从哪儿买来,还是其他什么来历,我便不知晓了。”
林欢见垂眸,没说话,心底却开始有了个猜测。
*
这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
明明年初皇帝还在笑着三喜临门,转眼初春便是李善容被害,接着冯贵妃、李忖相继离世,冯秋水做的种种隐私勾当全部被翻出来,好不容易将这重重事处理完,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皇帝又病倒了。
从冯秋水一案时皇帝身体就开始偶现不适,但太医都只说是操劳过度,那段时间也确实是意外频发,大家也并未将此太过放在心里,但这次再度病倒,却是来势汹汹。
皇帝一个傍晚散步时突然晕倒,便昏迷不醒,姚喜知偶尔随上官溱在皇帝身边侍疾,瞧着皇帝皇帝也是清醒的时辰少,昏睡的时候多。
姚喜知心里说不清是忧虑还是隐秘的期待——期待若是皇帝就能如此一病不起,那反而能给他们更多暗中操作的机会。
目前皇帝重病这段日子,多是太子李忱在代理朝政,经皇帝钦点,由林欢见从旁辅佐协理政务。
恐怕也是皇帝自己都没对这个儿子抱多大重望,就凭李忱那对政事一窍不通的模样,若不是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以及皇后母家的扶持,只怕根本坐不稳这储君之位。
不过最近连皇后的身影也见得少了,姚喜知还真以为皇后与皇帝一般,病得有多重,却是在太子亲政的几日后,出现在了紫宸殿。
余从筠在龙榻边看了看皇帝的气色,又问了在旁边候着的太医皇帝的情况,难得拿出皇后威严厉声命令务必把皇帝治好,说完,又放柔了声音,谈及大家这段时日辛苦了云云。
姚喜知不由在心里感叹,这就是上位者的恩威并施吗?
皇后吩咐完,却是忽然转头看向姚喜知。
姚喜知对上她的视线吓了一跳,下意识咧嘴回以一个乐呵呵的笑,却在看清对方眼中复杂的情绪后,缓缓收起嘴角的笑意。
皇后的神情有些让她看不明白。
喜悦与悲凉相交织,又像是无奈,但是却似乎还有一丝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