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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欢见已经又快速翻阅完一本,按了按眉心,抬眼下意识去看姚喜知。
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他之前指向的位置,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虽然不知姚喜知用意,但林欢见心头直觉有些不妙。
端起油灯走过去:“你不是说你要找你自己的名册吗?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姚喜知刚好找到一本太启二年进宫的太监名册,正聚精会神地仔细搜寻上面有无林欢见的名字,也没注意到脚步声。
忽然就听一片寂静中冷不丁响起林欢见的声音,姚喜知浑身一震,做贼心虚地慌乱后退两步。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撞上身后的书架。
姚喜知立马扔下手中的册子扶住木架,但还是晚了一步,书架轻晃,连带着上面的名册接连掉了好几本下来。
“哗啦啦啦”的,在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视野突然一黑。
姚喜知才发现林欢见已经飞快吹灭了手中的油灯。
困惑地望过去,林欢见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安静。
姚喜知点点头,将嘴闭紧,又轻手轻脚将书架扶正。
两人屏息凝神等了一会儿,外面依然是寂静无声,毫无动静,林欢见才松一口气,重新取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姚喜知见他点了灯,悬着的心才跟着松下来,小声嘀咕抱怨:“我还以为你听到有巡查的人来了呢,疑神疑鬼的,吓我大跳!”
林欢见轻哼一声,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想听不到都难,谁知道他们还真是一群聋子。”
姚喜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时候你说话可真不讨喜!自从那回我来寻你。暴露了真面目,你就装都懒得装了是吧!”
“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说话温温和和的林少监吗?”
林欢见自知有时情难自控,自己确实是显得反复无常了些,只撇撇嘴,没应话。
将油灯放到一边,蹲下准备将地上掉落的书本捡起。
姚喜知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书册,跟着一起收拾。
林欢见起身将手中的几本书按顺序一本本放回书架,身旁姚喜知还蹲着捡起剩下几本。
正要捡起最后一本的书册时,姚喜知目光突然凝住。
翻开的书页上,其中一列正好写着“林欢”两个字。
而林欢两个字下,还有一团被浓墨涂抹的痕迹。
林欢见刚好把手上的书都放回原位,低头看向地上,目光也同样顿住。
瞳孔骤缩,面无血色,满脸恐慌。
急忙蹲下伸手想要将之捡起,但姚喜知的动作比他更快。
还差一点就要碰到册子,姚喜知却已经抢先一步将它捡起来。
林欢见失声尖锐的一声“别看”在姚喜知耳畔炸响,但她已经顾不上其他所有,只一心将名册凑到眼前,眯着眼,仔细辨认。
辨认斑驳的墨渍下,那个被涂掉的字。
对着油灯,才隐隐约约可见。
一个“见”字。
所以这三个字连起来,是林欢……见?
姚喜知突然生出一种做梦般飘飘然的不真实感。
明明已经早有预料,但当切切实实的证据摆在她面前时,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她找了这么多年。
好像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本以为茫茫看不到尽头的路眨眼间就抵达了终点,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让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如梦境般消失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