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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溱快速接过话安慰道:“想来是希望能彻底将对方一举击溃罢了,毕竟安东都护府的百姓受契丹和奚族的侵扰困顿久矣,若只是简单将他们击退,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卷土重来。纷纷扰扰,何时能得安宁?”
“林少监有心报国,希望能为百姓换来长久的安宁,未必不可一试。这份对陛下舍生忘我的忠心,连我都十分动容。”
上官溱假情假意地说了几句,忽地察觉到旁边的凉风停了,不动声色微微侧头看向姚喜知。
果然,姚喜知听闻林欢见受了重伤的消息,已经整个人都僵住,连手中的的蒲扇都忘了继续摇动。
皇帝又道:“也是,何时才能彻底将他们驱逐啊……既然他有这份心,那就让他继续试试吧。”
姚喜知不自觉步子前挪一小步,眼中满是焦急担心,被上官溱一个眼神喝住。
姚喜知明白她的意思,咬咬唇,只能作罢。
等皇帝离去,姚喜知才焦急道:“不应该让他继续的,应该劝圣人召他回来,纵使圣人许了他天大的好处,哪里比得过性命重要!”
“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林欢见不是心急莽撞之人,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决断,必定心中是有计较的,若是这时劝圣人召他回京,岂不是无功而返,若是真受不住了,他自会向圣人告罪请返。”
上官溱虽对林欢见没什么好感,但看在姚喜知的份上,多多少少至少希望他还是能平安。
上官溱说的道理姚喜知都懂。
但纵使心中再有千万的道理和理论,终究比不过情之一字足以左右人的思绪,再难以冷静。
姚喜知低着头没说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上官溱以为是被劝住了,也没再多费心,又拉着她去给腹中的孩儿挑选做衣裳的料子。
第二日晨光初照时,上官溱刚懵懵醒,睡意还未散尽,却被姚喜知一句话给砸得头脑发晕。
“我要去找他!”
“找谁?”
“……林欢见。”
上官溱还在更衣,连衣服穿到一半,连衣带都顾不上系,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呼:“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了?”
眼神飘忽片刻,开始脱衣,一边道:“不行,我得回去睡一觉,你也回去再睡一觉。”
姚喜知拉住她,止住她的动作,没什么底气,却还是坚持道:“我没开玩笑,我打算去新城找欢见阿兄。”
“我,我实在是很担心他。”
上官溱又愣了半晌,突然笑出声来。
是被姚喜知气笑的。
“你是疯了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边塞!战场!你是能打仗还是能去出谋划策,你去看干什么!”
姚喜知低下头,被说得无地自容,嘴嗫嚅几下,才低声道:“……可那样我才能安心。”
上官溱被气得说不出话。
姚喜知看上官溱没反应,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她,撒娇:“求你了臻臻。”
上官溱咬牙道:“你能打算怎么去?”
“我昨晚悄悄向月穗打听过,福来那边和少监有在联系,几日之后会替林少监送份东西到新城去,届时我便与他们同行,对外便声称我病了,只要你不追究,我一个小宫女,也没人会注意!”
上官溱嗤笑一声:“你倒是准备做得全。”
姚喜知挠挠头,只当这话是夸她的。
就看上官溱脸上笑意一收,脸板起来:“我不允许!”
“臻臻……”
上官溱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她说半句,一边用手肘将她往外赶。
姚喜知被赶出屋子,有些无奈地站在门外看向紧闭的屋门,眼睛溜溜一转,又朝内侍省的方向去。
后面的接连数日,便是姚喜知见缝插针地不断有意无意提起此事。上官溱唯一的应对方法便是装聋作哑,每每看姚喜知有又要说起此时的苗头,便立即寻个借口先行遁逃。
这般躲躲藏藏下来,这几日二人相见次数逐渐减少,这么多年来,上官溱还是头一回都不知姚喜知近况如何了。
还是月穗好心提醒,要不要去瞧瞧姚喜知,她才终于发现这几日姚喜知竟然也不主动来寻她了。
是生了气?
用完晚膳,依然是不见姚喜知的人,去她房前瞧,才发现姚喜知屋中燃着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