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第15页)
可听对方语气似乎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新奇,还是暂且忍住。
毕竟自己是不请自来之人,哪儿有挑主人家刺的道理。
况且,太监娶亲,确实不是什么常见事儿。
那女子却好像半分看不出她的不满,又拉着她,嘴里说着闲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她大大咧咧,姚喜知也放下芥蒂,与她攀谈起来。
一番交谈下来得知,这女子是刘长宇的女儿,名唤刘泽芩,比她还小上一岁,人倒是极其健谈,用了晚膳习惯四处散散步,才正好遇见了姚喜知。
一边拉着姚喜知闲逛,嘴上还不停:“我们边关不比你们长安繁华,没什么新鲜花样,本来还有些来往通商的商队,因最近打这仗,也都没了人影儿,我都快无聊死了,今日可算让我瞧见新人物了。”
姚喜知客套地应和:“其实我也没怎么好好看过长安的景色,我是宋州人,一到长安就进了宫,不过瞧着这新城,也别是一番苍凉壮阔的风味,是我们在京中远远难以见到的。”
“宋州?那是河南府吧?那也是中原地带了,听说河南的牡丹……”
几段闲话之后,姚喜知突然想起什么,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不知娘子可知北覆北将军?”
刘泽芩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眼波流转间思量片刻,随即抿唇轻笑,更是来了兴致,道:“自是知晓,我们新城怕是无人不知北将军。”
“他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屡次击退敌军,若非之前的都尉刚愎自用,总不肯听北将军的建议,也不至于屡失良机,反倒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听这话,似乎还是个北覆的拥趸?
姚喜知做出满脸的崇拜,嘴上继续附和:“我在长安久闻北将军大名,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新城,还想见一见呢。”
这话依然是现编的,不过是顺着刘泽芩的话说罢了。
果然,见姚喜知也是仰慕北覆之人,刘泽芩眼睛一亮,兴奋道:“我们北将军不仅有智勇双全,更是才貌出众,你若能见到,必不会叫你失望,那可是百闻不如一见!只是可惜……”
说到这儿,眼中的光又暗下来:“可惜四个月前,一场败仗过后,明明已经鸣金收兵,但北将军却反而不知所踪。有人说北将军是觉得打输了仗害怕被怪罪,所以畏罪潜逃了,但我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人!而且,那场仗会输,本来也不是北将军的错!”
姚喜知没心思听刘泽芩后面又说了什么,只注意着,她也是说不知所踪……
“你觉得他不会是畏罪潜逃,那他可能去了哪儿?”
闻言,刘泽芩嘴角浅浅勾起,又立刻压下,道:“我又没有通天的神通,哪能知晓他的行踪。只是,之前似乎听闻,说他可能是……被林少监关押在了牢中,就是高尔山山脚不远处的那个监牢。”
好像又自知失言,摆摆手,连忙道:“我可没有说是林少监祸害忠良的意思,只是听到有这么个传闻,随口一提罢了!”
姚喜知心里咯噔一声,高尔山山脚的牢房?不就是今日她被关的那里?
心间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压下震惊,只学林欢见挂着个淡淡的浅笑:“那这估计真是外面的人谣传罢了,林少监向来敬重保家卫国的忠勇之士,怎会做这种事?”
“若是娘子再听有这般造谣的,可得令人将他们抓起来,免得以讹传讹的,污了我阿兄名声。”
刘泽芩笑容淡了些,点点头没作声。
二人又闲谈片刻,见天色已晚,便不再逗留,各自散去。
等姚喜知回了房,含莲说要服侍她洗漱歇息,但姚喜知向来不习惯这种,局促地拒绝了,等含莲退下,姚喜知一个人在房中,望着摇曳的烛火发呆,在心中默默梳理着今天的事。
这一天各种混杂的信息整理下来,简直比她往日一个月思考的还多。
姚喜知回想着刘泽芩的话。
虽然当刘泽芩说起北将军是被林欢见关了起来时,她只看似不在意地随口说是是谣传,但心里却惊骇,这说不定还真是林欢见能做出的事情。
含莲说北将军与他有过争吵,若是两人因为政见不和,林欢见为排除异己,以他如今的性子和行事风格,采用这般极端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姚喜知垂眸思量,若北覆就在她今日待的那个监牢,自己说不定能去找到他。
心里有了计较,第二日一早,姚喜知就去寻了林欢见,神色慌张地说自己的玉佩可能不小心遗失在了牢房中。
林欢见有些奇怪:“我瞧你紧张那东西紧张得紧,怎会掉了都不知?”
姚喜知低下头,道:“最近意外之事太多,昨日见你,一时满心欢喜,便忘了别的,直到昨晚更衣,我才发现少了什么。想来,定然是在牢中时遗失的,可否让人带我去牢中寻一寻?”
林欢见自是不可能不允,派了名侍卫带着姚喜知去到监牢。
经昨日牢房中那么一闹,现下无人不知这是林欢见心尖上的人,又听带路的侍卫说这是林少监之妹,昨日丢了东西来寻,守卫当即恭敬放行,不敢多问半句。
姚喜知先去了昨日关押她的那间牢房,不过她此行的目的自然不是在这儿,她的玉佩可好好放在她的屋中——为了不让林欢见发现异常,她头一遭没有将荷包随身佩戴。
假模假样地在这儿巴掌大的低头来回逛荡少顷,姚喜知用余光偷瞄一旁的侍卫,低头挤眉弄眼半晌,最后摆出一副愁眉苦脸。
看向这侍卫,唉声叹气道:“唉,我这寻了许久也没瞧见我的东西,也不知会不会是被其他官兵瞧见给捡走了,可否劳烦你去帮我问一问?我自己再在这附近四处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