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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问起香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段日子一直在用的香膏——算算时日,也差不多是从她从那个名为福全的小太监手中得到这两盒香膏起,臻臻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

她不敢细想,但陈太医检查了吃食皆无异样,当其他可能都被一一排除后,自己竟是成了最大的嫌疑。

一想到这,她简直就不寒而栗。

难道她用的这香膏有问题?有人要借她的手害上官溱?

是有人假冒欢见阿兄的名义赠了这两盒香膏?还是……就是他想通过自己,害死这个孩子?

陈太医用指尖挖出一小块油润的香膏,观察了色泽质地,然后放到鼻尖轻嗅,又用拇指将香膏捻散。

脸上神色越发凝重,最后抬头看向姚喜知。

“这个,这个,这个香膏,它……”

姚喜知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声音发紧:“您就直说吧。”

“它里面,应该确实是有麝香的成分。”

姚喜知脚下一软,还好月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姚喜知还不等站稳,就立马扑身跪倒在上官溱身前。上官溱虽自己都还震惊得回不过神,但已经下意识地扶起姚喜知,错愕道:“你这是作甚?”

姚喜知眼眶中的泪水即刻决堤,上气不接下气颤着声音道:“我,我当真不知道这香膏有问题,我绝对不可能害你的!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宁可受伤害的是我自己……”

上官溱神色尚还恍惚,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替姚喜知擦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别哭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若是连你都不能信,我都不知道我在皇宫里,还能相信谁了。”

又看向陈太医:“你确定没有判断错,这香膏中有麝香?”

“确凿无疑。”

上官溱拉着姚喜知到身边坐下,握紧了姚喜知冰凉的手,眼神逐渐凌厉,冷声道:“那如此,便是有人要借小喜之手害我腹中孩儿,若是被发现,还能正好借此机会离间我们二人。好一个一箭双雕!”

姚喜知嘴唇嗫嚅几下。

上官溱却就此停了话头,月穗也没有开口。

屋子中就这么突然静了下来。

姚喜知是不敢面对,上官溱和月穗是不知从何说起。

姚喜知所用的这香膏她们是知晓的,此前她涂抹的第一日,便已经从姚喜知口中得知这香膏是林欢见所赠,从远在边塞的新城不远千里托人带回来。

上官溱没有多心,而月穗只想着林欢见给相好的带些礼品也实属正常,也没有多问,谁知如今却出了这样的问题。

终于还是上官溱打破沉默,朝月穗一抬首,吩咐:“先送陈太医回去吧,也劳烦陈太医帮忙开服调养身子的安胎药。”

等陈太医和月穗退下,上官溱转头向姚喜知,却垂下眼眸,没有看她,低声道:“你觉得此事……”

声音越来越轻,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话未尽,姚喜知却知道她想说什么,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在帮林欢见辩驳:“臻臻,我相信,这件事不是欢见阿兄做的。”

泛红的眼眶里满是乞求:“你既然相信我,便也信他一回,好不好?”

上官溱来了些怒气:“你还向着那个阉人!”

猛地站起,却一阵头晕眼花。

姚喜知见她面色不对,慌忙起身扶着她坐下:“你千万别动怒!身子要紧!”眼中又要淌出泪来。

上官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呵斥:“不准哭!”

姚喜知扁着嘴,伸手擦擦泪水。

上官溱无奈,叹气一声:“说说吧,你觉得既然不是林欢见,那是如何回事?”

姚喜知回忆着此前的情况,试图寻找着异样之处作为线索。

突然心里一惊。

倒是有一个人……

抿着唇,一边在心中理着思绪,缓缓道:“我记得,此前,给我送来这香膏来的,是个自称名为福全小太监,却是面生,并非福来或者此前我在欢见阿兄身边见到熟识的人。”

“我只想着他穿着内侍省的装束,名字和福来相似,又对我和欢见阿兄的情况颇为了解,便没有多想,如今看来,或许他根本不是欢见阿兄身边的人!”

上官溱皱着眉,眼中的怒意渐渐化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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