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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皱了皱眉，却还是说道：“你说……‘不想失去的东西，终有一天还是会失去’……那句。”

太宰治单手支着头，神色怠惰没有干劲，“哦，那句啊，怎么，我有说错吗？”

……这句话，降谷零不觉得是对的，但无论如何也指不出错误，正如白天对方质问他的那句“你不是最有体会了吗”。

——他已经失去太多不想失去的人了。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没让自己沉浸在那糟糕的情绪之中，迅速转换成了工作状态。

他冷静地否认：“不，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说那句话？”

他并不精通侧写，但这样情感色彩鲜明浓重的话题，足够他分析出许多信息——能说出那样的话，或许正意味着对方失去过不想失去的人或物，甚至或许还不少。

对方今天在入水自杀，虽然醒过来后语气鲜活，还像个中二少年一样，但他们赶到之前，高木警官曾说有警员在对他进行急救，说明他至少是在中度溺水的程度，而且对方当时那句“切，被你救了啊”，意味着他之前意识模糊甚至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所以才不知道有人救了他。

这点急救的警察应该不会搞错，中度、重度溺水者的症状很明显，最重要的就是心率会变慢甚至停止，呼吸会被堵塞，所以应该不存在对方假装昏迷骗人的情况，毕竟人虽然能部分控制心率，但这种控制是极其有限的，而且必须通过外部手段。

至于停止，那就必须得靠一些特殊的药物了。但使用这种手段停止心跳，人陷入昏迷之后，是没有办法自己醒来，也没有办法自主恢复心率的，只能依靠外部救治。而且这种手段对人体伤害很大，甚至一不小心是真的有可能试试就逝世的。

所以对方自杀的行为，应该是真的。毕竟目暮警官今天出警到河边打捞尸体的事是因为侦探的推理临时决定的，他如果要假装自杀溺水，陷入昏迷之后，就没法保证会有人把他捞起来。

对方有自杀的倾向，他所说的对自杀的追求，也是真的。

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点。

太宰治掀起眼皮，又说了一次：“我没说对吗？”

降谷零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问出了白天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这个问题啊……”对方看似思索了一阵，然后低头看着他，“你需要我是什么人呢？”

降谷零错愕半晌，感觉对方有想和自己合作的意思，但他又不太敢确认对方合作的意向是针对哪个身份。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对方能帮助身为警察的他，可要把这个合作拿出来说，他就得先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

尽管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猜测和确认还是有区别的，心知肚明和明说也是有区别的。

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实在是让他感到棘手，在组织里当了这么久的神秘主义者，降谷零头一次感觉到神秘主义的麻烦。

谜语人真是太糟心了！

明明年纪轻轻，语言里的套路却这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他进一步试探道：“你知道黑衣组织吗？”

太宰治似笑非笑：“知道哦。”

他果然知道！

降谷零神色一凛，变得有些接近波本的人设起来，“你是组织的人啊。”

“唔，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听到这个回答，降谷零就基本可以肯定对方确实是组织的人了，但他在组织里好像没见过这个少年啊？是外围成员吗？可是连他的身份有问题对方都可能看出来了，有这样的能力却是个外围成员？感觉不太现实。

可是对方是组织成员的话，没有把他的疑点上报给组织，那就说明他跟组织不是一条心，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说得越多破绽越多，对方一副明显还有话要说在组织语言的样子，拿捏过神秘主义者人设的波本选择寻找对方的破绽。

“如果我说我是组织成员的话，组织那边肯定不会认的吧。”

……嗯？

降谷零意外了下。组织那边不会认？难道是组织的叛徒？

他迂回地问了下对方：“组织在追杀你吗？我没有看到有关你的暗杀任务。”

太宰治笑道：“当然不会有，那么重大的失误，朗姆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听到朗姆这个代号，降谷零瞳孔骤缩，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朗姆这个人，小心谨慎十足，身高体型性别年龄外貌在组织的传言里就只有有一只眼是义眼，每次电话联系、线上开会他都是用变声器合成的电子音，或许琴酒、贝尔摩德和那位先生知道他真实的样貌声音身份，但其他人是没有一点情报的。

而听这个少年所说，他跟朗姆好像交集不浅，说不定会知道朗姆的情报。

“哦？不知道是什么失误？”

“一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