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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知道,北愿找他的原因。

“不要,谢瑾宁,你别去!”

“李蔚然。”

谢瑾宁替他盖好披风,眉眼弯弯,“一定要活下去。”

语罢,他头也不回,起身踏出山洞。

“就是你们在找我?”

俏生生的清脆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骄矜。

李蔚然从没听过他这般语气,实在稀奇,心中却是大恸。

咸腥翻涌,一丝血线从他唇角滑落,被无能为力的泪水冲散。

那道迎着天光毫无迟疑离去的纤薄身影,从此刻起,就成了他终夜的梦魇,叫他深夜惊醒,牢牢握住荷包与缺了一角的小老虎,也无法入眠。

……

这厢。

嫌走路累,被人托着上了马,又嫌马鞍胳腿,半点不惧怕地指挥着北戎人给他准备软垫,谢瑾宁一路颐指气使,百般挑剔地进了马车,在浓得呛鼻的香气中,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通体清爽,周身俱暖,躺在柔软被褥间的谢瑾宁记忆还未回笼,他闭着眼,忍不住发出两声幼猫般的哼唧。

只听一声极其陌生的轻笑。

若有似无的风萦绕在脸侧,很痒,又冷冰冰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吐息。

对了,冷!

谢瑾宁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只近在咫尺的碧绿瞳,来人鼻尖几乎与他相碰,也不知就着这个姿势看了他多久。

他浑身汗毛直立,下意识抬手扇了过去。

“啪!”

谢瑾宁攥着锦被,蹬着腿缩到床角,警惕地看着床边被他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的苍白少年。

听到他身后婢女震惊的吸气与慌忙下跪的扑通声,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打的,正是北愿。

眸中惶然一闪而过,他扬起下巴,先发制人道:“谁叫你靠这么近的。”

北愿碰了碰发麻的侧脸,慢条斯理地抬起阴恻恻的眸子,一言不发。

谢瑾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神情时,只见他勾起唇角,妖异的绿瞳流出蜜一般的浓稠情意。

“是我不对,姐姐。”他隔着被子攥住谢瑾宁来不及缩回的的脚踝,一点点,将他拉近,扯下他的手腕贴在另一边,“姐姐生气的话……这边,也让你打,好不好?”

房中温暖如春,他的脸却依旧冰冷,不仅是肌肤,就连他的吐息,也凉得不像个活人。

“你有病——”

挣扎不能,谢瑾宁张口就想骂,还是忍住了,“你好好看看,我是男的,男的!”

北愿的视线舔过他扯松领口露出的嫩白肌肤,最后凝在那枚他看过多次的红痣上。

比记忆中,更加鲜艳。

“我亲手为姐姐擦的身子,自然知道。”在他写满抗拒的目光中,北愿眷恋地蹭了蹭谢瑾宁的掌心,合掌轻拍,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婢女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锦衣绫罗,各式各样的珠宝,玉饰,但无一例外,全是女子的物什。

谢瑾宁还看到了盘胭脂水粉。

北愿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他是男子,还要让他做女子打扮?

“怎么,姐姐不喜欢吗?”

他会喜欢才有鬼了。谢瑾宁懒得去纠正他这莫名其妙的称谓,伸手摸了摸胸口,拧起眉头,“我原来的东西呢?”

不仅是衣物,就连荷包,簪子,挂在胸前的玉佩也都不见了。

“啊。”北愿弯起眸子,分明是个半大少年,却抽条得厉害,猿背蜂腰,起身时的阴影甚至能将谢瑾宁罩住。

那张仍带青涩的少年面上没有半分童稚,有且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和姐姐脖子上挂着的垃圾一起,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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