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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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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天独自在街头时的酸涩,他亦对怀抱希冀的长辈感到莫大遗憾。

为拥有而多快乐,就会为失去而多悲切,而他已率先看到了结局。

第17章大约是回敬她数年来缺席……

清明节一大清早,林柚安一家先是上山祭拜了去世的先祖,随后各奔东西。尹晴和林鸣修去往深圳,林鹤堂要赶早班机去国外视察,留下林柚安一个人看家。

柚安跟随母亲,一路送到她与林鸣修上车。

每当这个时候,她对林鸣修总没有好脸色。

一来嫉妒他分走了父母的爱,二来觉得他只是做戏罢了。

孟姨去世的时候,她都哭得比林鸣修伤心。

准确来说,她似乎没见林鸣修流过一滴眼泪。丧礼期间,他的平静淡漠,远超出刚满十八的林柚安的认知,情绪这两个字,好像从他的身体里刨除了。

林柚安悄悄地琢磨过,不能仅凭眼泪断定一个人的冷血。

以前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女生的父亲去世了,那女生第二天来上学,脸上一点哀恸都没有,甚至还在上课时偷看漫画,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就在同学们都私下谴责她没有心的时候,那女生却冷不丁从四楼的家中跳了下来。

索性人没有死,但想起这件事,柚安便生出警觉。

她暗自观察林鸣修一个多月,也曾担忧过,害怕他跟那个女生一样想不开。

可是他行为举止再正常不过,在一周后的慈善酒宴上,更是见他言笑晏晏,频频与人举杯谈笑——

虽然他的笑,在柚安看来,始终不达眼底。

观察地越久,越是觉得他真的很冷漠。可能是孟姨的病太过折磨,特别是死前那段时间,以至于他的情绪在那时,已经被消磨光了。

更有可能,因为孟姨留书将眼角膜捐献给尹晴,林鹤堂为表感谢,正式收林鸣修为义子,大摆宴席告知天下。

经历这样的天降喜事,他哪还哭得出来?又怎么会舍得死?

柚安还记得,宴席当天,他工工整整改了自己的姓氏。

大伯母悄悄安慰她:“这不全然是件坏事,至少那小子往后不会再打你的主意。”

自林鸣修十六岁找来林家,被收留后,大伯母就提醒柚安小心提防,她告诉柚安,装可怜,博取家主好感,最后巧取豪夺其独生女,堂而皇之继承家业,是很常见的戏码。

那番话将年仅十二岁的柚安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现在好了,他成了她同姓氏的哥哥。

虽然彼时林鸣修已超过十八岁,无法在法律层面完成正式收养。

但少了几页签字盖章的法律文件,他在世人眼中,亦与亲子无异,遗嘱中有他的大名,四海的股份也他一份,改姓的仪式惊动整座港岛,这样的情况下他再打她的主意,会被舆论淹死。

况且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又如何还需要林家女婿的身份?

听到大伯母安慰的话时,她已不再是十二岁的无知少女,彼时只觉得对方实在多虑。

林鸣修即便是正式改姓之前,也丝毫没有逾矩的行为,他甚至有些刻意疏远自己。林鹤堂和尹晴多番邀请,他还是坚持和母亲住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出租屋,与她保持着比清白更加遥远的距离。

幸好他的行为与大伯母的忠告南辕北辙,否则林柚安得从十二岁担惊受怕到十八岁。

认子仪式之后,他们一个正式入住夏山郡,一个离家,去往千里之外的美国留学。就好像鸠占鹊巢的噩梦,终于照进现实,而她这只鹊,从此不管经历怎样的风雨,也没有再回来,从美国到维市,再到伦敦,从声名鹊起到名声狼藉,辗转磋磨七年之久。

“走了,不跟我们说再见?”尹晴见柚安恍神,伸手刮了刮她鼻子。

柚安反应过来,说:“一路平安,替我为孟姨供一束百合,告诉她我一切都好。”

“嗯,跟大哥说再见。”尹晴点她。

柚安掀眼一瞧,只见林鸣修面色更沉,好似看她不见。

大约是回敬她数年来缺席的好脸色吧。

再见终究是没说成,两人上了车,车很快开出视线。

偌大的夏山郡一下子冷清下来,林柚安也不想在家待着,处理完酒吧的事情之后,便一个人开车到鲸落湾等日落。

恰在无聊难耐时,林栖的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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