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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安刚要说话,佣人过来敲她房门。

“小姐,夫人问您要不要下楼吃燕窝。”

那声音间隔一秒之后,竟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柚安惊出一身冷汗。

“不去,我睡了!”她忙应声。

打发过佣人后,急忙冲到门前,贴紧着话筒斥问:“你在哪?”

“我在你隔壁书房。”林鸣修据实以答,“爬墙进来的。”

一小时前,他开车飞驰在沿海公路上,一路冲动难以言喻,只想见她。

直至开到山下,才想起如今的身份,已不适合在这个时间,公然出现在夏山郡了。

但还是想见她。

想见她的冲动从脚底爬升至胸腔,扼住咽喉,蔓延至颅顶。

凭借矫健的身法和对地形的熟悉,他轻车熟路地躲过监控,翻墙而入。其间一个巡视的安保认出他来,但多年交情,对方犹豫半秒后,选择默默走开了。

柚安的卧室亮着微光,影影绰绰。从窗而入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他不想吓到柚安,也缺少些中世纪男女偷偷爬窗幽会的浪漫和匪气,纵使很想很想,修炼半生的克制和理性依旧占据上风。

最后,他翻进隔壁书房,坐在沙发里,拨通了电话。

钟爱的那具沙发,离柚安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书房的陈设一如往昔,连一支小小的钢笔都没有被动过。

他更感酸涩,反倒希望他的书、他的物品、他的痕迹统统被林鹤堂清理干净,或许那样,能够免除些愧疚。

“不是我。”柚安冰冷地否定。

那首歌离当初在酒吧唱的初版,已经相差十万八千里,歌词根据慈善主题重新填写了,曲也加入男调,改成合唱。她不想叫人听出来相似,那样麻烦更多,这些天费尽心血,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说林栖他们听得出来,那也说得过去,但她不相信林鸣修那个外行能懂,原本计划是瞒着他一辈子。

可是在无数个她一无所知的深夜里,林鸣修已经将沾她名字的每一首歌循环千万遍。旋律用词如刻烟吸肺,可能比她自己都要熟悉。

“是吗?那么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亲口跟我说。”林鸣修道。

他此刻五内翻滚,难以分辨是生气柚安将心血拱手送人,还是感动她出手相救。如果真要相较一番,应该还是生气占上风的,因为他无法容忍她如此轻率地对待自己的才华和作品。

在一次又一次循环聆听之中,他早已将那些歌视作珍宝灵药,不可侵犯,怎么她自己却不知道?

但她这样做,却也保住了他的地位。

巨大的矛盾感。

仿佛在黑暗中爬行已久的人,终于看到一线月光。只是一线,却已是耀眼到他无法承受的程度,对他这种习惯于阴冷潮湿的人来说,实在太灼热了。

他满心欢喜,又心疼怜惜。冒着被灼伤的风险,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佣人似乎是走了,脚步声远去,走廊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柚安浑身紧绷,贴门而立,就在这时,耳边响起隔壁的开门声,以及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他竟在门外了。

“你不来啊,那我过去找你了。”他头抵着柚安的房门说。

柚安心下一凛,血液直冲上脑门,手上下意识握住门把,嚯地将门拉开,一把将其拽进来,然后飞快带上房门。

“你疯啦?叛逆期真的迟到了是不是?现在才发育到中二?”

她说着,视线撞入他眼里,就骂不出来了。

想要抵死不认那歌是她写的,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在那样赤诚的一双眼睛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拙劣且幼稚。

“歌是我写的,”她转身不去看他,“那又怎么样?”

“没有这个必要。”林鸣修说,“梁家那两个草包不配。”

“这也是为我自己利益考量。”柚安背对着他,抱紧胳膊向前走,“我不想如大伯的意,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弄走。知道美诚饼记吧,港岛开了十几年的老品牌,岁数比我爸还大,谁家中秋不买他们家一盒月饼?前年老总过世之后,膝下几个儿女不好好经营,只知道打遗产官司,现在街上再也看不到这家老店的招牌了,我不想今后也面临这样的局面。”

“那首歌,我就是写来玩的,本来就没准备发行,梁太赏光看中,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有什么不好呢?就算没有在董事会保下你,也能把她从大伯那边拉过来,从今往后多一张牌,对我有利无害。”

“看到大伯他们一家被摆了一道,想破脑壳也想不出原因的样子,我就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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