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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淑像吃了个苍蝇,堵得喉咙想呕。
正纠结还要不要硬着头皮留下来陪柚安,林鸣修出了声:“外面已经有媒体蹲守了,我派人送伯母出去吧,再晚,恐怕车就不好出去了。”
“啊,这个……”
陈静淑进退不是,整个人僵在那里。
漫长而焦灼的两分钟过后,司机进来说,车已备好。
明明没有看到林鸣修吩咐谁,两分钟前的提议,她也还没有答应,此刻司机就已经站在跟前了。看来他已俨然成为夏山郡的主人,都不用发号施令,就有人为他的一言一行奔走。
想到这里,陈静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伯母。”林鸣修做了个请的手势,挂上一副礼数周全,却叫她不敢再多看一眼的微笑。
陈静淑彻底失去了力气,她拍了拍柚安的背,叫她照顾好自己。
柚安将一小块被黄油煎香的面包送进嘴里,说:“好。”
陈静淑肚子叫唤了一声,窘迫得很,转身快步走了。
林鸣修亲自将伯母送进车里,而后回到餐桌,吃自己那份早餐。
主位空悬,他仍坐惯常的边位。
柚安问他:“什么时候走?”
林鸣修说:“你吃完饭,先换身衣服,我去应付一下记者,然后就可以走了。”
柚安没有多的话,一口将西柚汁喝完,搁下刀叉上了楼。
两人心照不宣,对昨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于林柚安而言,人也打了,泼也撒了,还能怎么样?于林鸣修而言,比起现在面临的情况,那事根本不值一提。
柚安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衣服——牛仔裤加基础款白T,头发往后束成马尾,又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丢进一个运动背包里。
最后,把歪在床头的那个断腿木偶小心放进背包。
掂了掂包,忽想到什么,转身来到窗前。
从三楼卧室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黑压压的记者,以及被长枪短炮包围的林鸣修。
他穿着黑色的休闲便服,背影修长挺立,从容有度,有种年轻领袖的威仪。
不一会儿,大概是应付完了,微鞠一躬,转身进屋。
大门外,不少人车散去,还是有少许人逗留,甚至树上还爬了几个。从这个高度看过去,各色的隐蔽姿势一览无余,而摄像头统统对准了这边的窗户。
柚安唰地将窗帘拉上,转身拎起运动背包下楼。
步入一楼正厅时,林鸣修正好从大门进来,他脚步未停,一句“走吧”,朝后院走去。
几分钟后,夏山郡的顶层,一辆直升飞机缓缓停落,一男一女在两名保镖的保护下坐上直升机,尾桨卷起烟尘,不到片刻,机身已消失在云端。
媒体这才渐次散去。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小型黑色轿车从后院出发,悄然汇入下山的车流之中。
林鹤堂入住的,其实是本市的养和医院——
一家保密性极好的私立医院,也称“富豪医院”。
这会儿,他应该正在进行手术前的各项前期检查。
诸如此类的安排,在昨天回家的路上,林鸣修就告诉了柚安。
陈静淑的煽动手段,他是从小领教到大的,林鸣修自己也没有想到,气到几经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柚安硬是咬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松口。
不过一路上,柚安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林鸣修有一瞬间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同他说话了。
半小时后,两人进入养和医院七楼的私人病房,与林鹤堂和尹晴汇合。
林鹤堂换上了病号服,已经禁食禁水,等待术前检验结果出来后,没有问题即可手术。
柚安坐在病床前,不敢去看他的脸,目光虚虚落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强行挤出笑容说:“没事的,肯定是良性的,不信我们打赌。”
“咳咳,嗯。”林鹤堂清了清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