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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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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主簿脸上堆满笑容,问向尉窈:“女郎详细说一下去到奚官署后看见、遇到的事。还有,你离开奚官署时,那个陈书史有没有动过你的行囊?你回家后,行囊里有没有多出些物件,比如书纸?”

尉窈先回答后个问题:“我离宫时陈书史怕我多带走书简,我怕她栽赃我,所以她严格查了一遍我的物品,过程中我没移开视线,也严防她。我能确定我带走的,全是我带来的,只是抄了些没读过的书籍。”

“抄的哪些书可还记得?”

“记得。高令公的《代都赋》残卷,张奂的《诫兄子书》,相州高刺史的《燕志》残卷,《诗经》部分雅篇的笔记。库屋里别的书简我全部翻阅了,全是宫人写的《诗经》笔记,我没有抄写。”

苟主簿继续问:“你可留意过,库屋墙壁什么的,有没有刻字?”

尉窈果断回答:“没有,我连地面铺的席子都揭开过,墙壁、地面都没有字。整间库屋里没有书案,没有瓮罐,没有窗,门板里外只有正常划痕,包括库房后面的外墙我也转了一遍,也没有文字。”

这可奇怪了,苟主簿与元刺史对望,眼中均闪烁不解。

尉窈回忆着道:“我还去过别的库屋。陈书史许我进的是第五间,陈书史一开始打开过第三间和第四间,里面存放的是布料。”

官吏二人重提精神,耐心聆听。

“我不甘心白来一次旧宫,就趁几个女官不在,分别打开门锁损坏的第六间,倒数的两间。”

“第六间是负责库屋区张女史的寝屋,张女史就是如今崔学馆唱诗社的女夫子张文芝。这间屋里很乱,但是没有书籍,同样的,墙壁、地面均无文字。”

“最后一间是饲料库,只有陈谷、草料。”

“倒数第二间是灶屋,这里有好多书简被当成柴烧,我找到些有用的,全放在一个废木箱里,拖回第五间库屋抄写。高刺史的《燕志》残卷,可能是女史写的几张《诗经》雅篇笔记,全是在此间灶屋找到的。”

尉窈轻“咝”一口气,她自己已经先怀疑了,说道:“废木箱里有四组木牍,两两相扣,我看过里面内容。”

元志、主簿同时问:“是什么?”

尉窈把内容,以及自己在木牍里添字,然后把四组木牍全塞进灶膛的经过如实讲述。

主簿坐不住了,猜测着道:“蹊跷或许就出在这四组木牍上。我有办法一试!”

写小花文的神秘儒生

他向元刺史耳语几句,匆匆离开,片刻后回来。“尉女郎,你看这几个字,和木牍上的字迹相似么?”

从太子旧居挖出的信笺,苟主簿不改笔迹誊抄了一份,原信笺已通过周奚官藏回了水缸底下。现在,他把信里与木牍内容重复的字挑出来抄到一张纸上,让尉窈辨识。

字迹像不像,一望而知。

尉窈脸色难看:“一样的。”她已能断定,那四组木牍不是什么苦命宫女所写!

此刻尉窈无比庆幸自己留字时的过分谨慎,可这桩事她做得理亏,不敢直接对二位官长交待。

母亲永远是女儿的依靠。尉窈附耳阿母,悄声告知:“我在木牍上写的字,全是模仿的张文芝的笔迹,该和刺史说么?”

“不怕,阿母和二位官长说。刺史,主簿,我家窈儿行事仔细,在木牍上写的字,用的是张文芝的笔迹。”

元志一拍书案:“好!这事就此和尉窈无关了,你带她回去吧,好好准备后日的大联考,薛勇士那边的事,交给我解决。”

苟主簿腹诽:呵,交给你解决?你把主簿的活也一块干了呗,刺史府就不该征属吏,全你一人干呗。

母女二人回到家后,尉窈才扑进阿母怀抱,害怕地问:“我是不是惹了大祸?”不然怎会惊动一州刺史询问她?

赵芷轻捋女儿的背,安抚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惹的祸更多。来,先洗干净脸。”

游历队伍疾行回城,尉窈身上、脸上全是灰。“阿母,咱家修灶屋了?”

“有坏人跑咱们巷子里放火,这事晚些跟你说。”赵芷看着女儿洗脸、擦发的动作都那么轻,一举一动像只初生小兽般可爱,全挠在她心里,不禁欢喜出声。

尉窈见阿母笑,也跟着笑。

“窈儿,你知道阿母以前从过军?”

“嗯,我知道,阿母力气这么大,会骑马,射箭还准,一定立过军功,对么?”离家时间太久了,尉窈洗去灰尘后又挽住阿母,依偎着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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