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页)
“那就好。”王玉青心事重重地向后仰坐,“最好就是摘清了关系。”
摘清了关系……?柳方洲心里猛然抽痛,项正典在庆昌班从学戏到登台,有十余年的情分,怎么能为了一点纷乱的世事就要摘清关系?
“你也许觉得我心狠。”王玉青悠悠开口。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您多想了,师父。”柳方洲低下眼睛不去看他。
“我当然知道。”王玉青又是摇头,“你以为我听不见乌珠勒哭了一整晚?不知道张端把自己闹进警署是因为什么?反而是你不知道的更多——洪珠都险些要冲去聚芳要人命。”
柳方洲不敢应声,低了头只是听着。
“项正典的死,你们都觉得可惜难过。”王玉青又说,“我反而觉得不值——方洲,城门底下挂着的从来都不是叛贼小人的头,富贵享乐的也没有几个是仁人志士。天下冤屈不公的事太多太多,流血牺牲实在是不值。”
柳方
,“心里很乱。”杜若点了点头。
“你来我这边吧。”柳方洲坐起来,拍拍枕头说,“我们说点话儿,也许好些。”
两个人同卧,也许心里能少想一些事,不再被混乱的情绪无止无休地纠缠着,也不再因为秋夜透骨的凉风而胆寒。
“……”杜若有些迟疑。
“反正小时候也这样睡过。”柳方洲看出了他的心情,说。
不仅是小时候,还是他们初次相遇的第一个晚上。
杜若依言过来,抱着枕头躺到了柳方洲身边。柳方洲也还像小时候一样,往床边使劲靠了靠,让杜若躺得安适一点。
小时候两个人身量都小,躺在同一张床上轻而易举。而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这张狭小的床铺要容纳两个男子同眠,似乎也没那么宽裕。
杜若的脸颊十分紧密地贴在了柳方洲的胸膛上,胳臂也环上了他的腰。柳方洲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又低头在他耳边吻了吻。
“说说话吧。”杜若把脸藏在柳方洲怀里,“说点什么,师哥。”
“你想说点什么?”炮车轰隆隆开过后街,柳方洲适时捂住了杜若的耳朵。
“我现在不想说从前的事,说了只想流泪。”杜若抱紧了师哥,“也不想说以后,说了只会更担心。”
“我也是。”柳方洲叹息了一声,回答。
“上午你去警厅,都看着了什么?”杜若问,“说说这个吧,师哥。”
“张端师父……”柳方洲说。
王玉青问起他的事,他说给了杜若听。
上午时张端被两个巡警松开手铐,送出警署,失魂落魄地跟在柳方洲后面。柳方洲手里拿着项正典失效了的户口单和丧报——几年前他也这样拿着柳方成的单纸,也是这样雪白的、薄薄的两张。
“方洲,你长这样高了。”张端跟着柳方洲的步子似乎有些吃力,他黯然开口说道,“——我还一直没给你赔不是。当年你自己一个孩子蹲在胡同墙角,我还把你认成小偷,打骂得那样难听。”
“都过去了,张端师父。”柳方洲放慢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