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页)
“小尼姑年方二八。”柳方洲笑道,“你现在比十六岁也大不了多少。”
“哪有这样算的道理。”杜若也被他逗笑了,“那还有下句呢,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这当然不行。”趁着月白风清、四下无人,柳方洲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角,“现下只有唱花脸的会剃发,也是为了画脸谱方便些。”
“师哥你少说玩笑话了。”杜若笑着捏住柳方洲的脸颊,把他推了回去。
秋夜里的穿堂风静悄悄拂过两人的身侧衣角,杜若牵住柳方洲的手,慢慢走着路时余光还带着他的身影——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还是爱看他讲出俏皮话时候的笑模样。
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此时的情形很快让杜若想起来了《思凡》里的唱词,果真是“两下里多牵挂”。
“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还真是这个道理。”柳方洲
,扔掉笛子扑身向前护住自己的女儿。
杜若靠着墙小心地环顾四周,那只紫竹笛啪地在石砖地上摔落成两截,断口白斩斩地晃眼。
再仔细听一阵子,天际似乎有战机嗡嗡飞过去,一声巨响震得地面也动了动,又沉寂了下去。
警报再次响起来,长鸣了三分半钟,似乎是解除的信号。
“没事儿,没事。”李玉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子,“爹在这呢,别怕。”
庆昌班满院的人这才重新活动起来。胆大如项正典跑出了门外,打听回来说是刚才那一声巨响是西郊南平城发出的信号弹——难道外国人已经打到南平城了么?那距离京城已经是半天的日程了。众人的心里俱是沉了下去。
庆昌班几个学徒如杜若等人,自小在戏班里教养长大,所知道的除了学戏便是演戏,以至于眼窝子太浅,到这时还有些朦胧的希冀。
也许很快就能平复罢?
也许三天之后,一切又会与平常一样罢?
也许这月的堂会戏,还是能扮起粉墨,往戏台上唱起一片太平安乐的喝彩罢?
李叶儿从地上捡起她父亲的竹笛,拿在手里心疼地看了看。
“爹,等过几天好了,咱们去护国寺前街找王倌儿修笛子罢?”她恳求似地问着李玉,“可惜这支好笛子。”
明面上问的是笛子,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问的不是那只绛紫玉润的竹笛,也不是手艺杂耍热闹至极的护国寺前街。
而是这莫名的事端能够就此平息,将笛子修复齐整,继续吹奏起《万年欢》的昆腔昆调。
李玉按着她的肩膀,眼睛却望向了一片虚空。
“护国……”他叹了口气,没有答复李叶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护住。”
李叶儿短促地叫了一声痛,仔细一看是她的手指被笛子断口处的竹茬扎破了,一连串的血珠冒了出来。
杜若迈开步子,还觉得两腿发软。柳方洲在一旁扶了他一把。
“没事了。”他也这样安慰自己的师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