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页)
因此当公子荣下落不明时,无论是越还是苏望,第一个想法都是安国插手北国之事,救走了公子荣。
安国会不会冒着风险出手相助?答案是会的!
只因曾经汴国打赢安国和北国,北国国君不忍越受苦,将荣送去了汴国。当时安国只有一个公子濯,濯与荣在汴国同为质子,荣的母亲还是濯的亲姑母,两人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
在心里确定就是安国救了人后,北越第一个想法就是去要人。
虽然他已经登上了北国之君的位置,但是他依旧不能安心,因为国中还有许多人心向世子,对他发动政变一事,颇有微词。
公子荣活在这世上一天,他便一天不得安心。
苏望得知北越的想法后,马上劝说道“可是大王,派出那么多人搜寻,结果都找不到公子荣下落,安国从来没有派过人来奉宝,如何能直接向安国要人呢?”
那毕竟是安国,不是什么小诸侯国,可以任由大国揉捏。
假设安国真的将人救走,没有确切的证据,安国不可能放人,甚至可能以此为借口与北国打起来,北国现在刚刚经历了新老国君的交替,正是朝政不稳的时候,万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相国,寡人并不在意荣是死是活,寡人只在意,荣还会不会再出现?”
北越年轻的脸庞上满是阴沉,他没有非要杀了他的兄长的想法,只是兄长活着一日,他的位置便一日不稳。
苏望沉吟片刻,说道:“国君可知,日前泰晟候陵墓被天罚,天降神雷,将泰晟候的陵墓劈得七零八碎,尸骨无存。”
“自然知晓,泰晟候也不知究竟是做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才惹得上苍震怒,不过此前并未听说他有无德之举,也不知是藏得好,还是一切都是巧合。”
北越说起这件事来,眉宇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乖张,这种神鬼之事,向来颇得少年人的喜爱。
苏望笑道:“国君为何不觉得是泰晟候惹怒天子,才招来神罚?”
“惹怒天子?哈!就凭他?若真说是惹怒天子,第一个挨劈的人应该是汴公!”
汴国早年间就对周天子颇为不敬,仗着汴国永明城文道昌盛,天下大能汇聚一地,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诸侯,包括天子,那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神罚,天子一说,不过是骗一骗愚昧的庶民,身为王公贵族的一员,天子究竟是不是上天的孩子,北越难道还不清楚吗?
苏望听着年轻的君主狂傲的发言,眼中满是欣慰,他追随的君主就应该是这样,要有豪吞天下的气势,不畏惧任何人,更不会被所谓的天命控制。
“泰晟候一事,恐怕另有隐情,不过此事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有泰晟候被天罚,我们大可利用此事,赐公子荣死。”
北越当即眼睛一亮,连声催促:“相国快说,如何能让他死?”
“只需向世人说明,公子荣不敬父命,是不孝无德之人,不可继承北国国君之位,天神震怒,降下神雷惩罚了公子荣即可。”
苏望的话并不绝对,他没有说公子荣被雷劈死了,只说上天降下的神雷,惩罚了对方。
这句话可以拆成两部分听,上天确实降下神雷,只不过劈得是泰晟侯的墓。
公子荣丢失世子之位,如何不能算作上天对他的惩罚呢?
“好!好!相国颇有些急智!寡人得相国相助,实在是今生有幸,相国真乃神人也。”
北越说话有些夸张,看是苏望哈哈大笑的样子,就知道这近乎拍马屁的夸奖,很得苏望喜欢。
照抄了沈知微假借神明的把戏后,北越和苏望又开始商量,如何借鉴天子的军功封爵制度。
军功封爵制度的成功在此次天子攻泰晟一战里,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当守军和攻城军队人数几近相同时,守军守城不利,攻城一方算是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天子手下哪儿有什么能兵悍将?胡幼安此人,在之前甚至从未听说过,诸侯们打听一番,得知胡幼安此前只是王宫里的奴婢,不知如何得到了天子的赏识,一举成为宫中郎中,还被允许领兵出征。
即便他们知道胡幼安算得上家学渊博,诸侯们也没有将她的能力放在眼里,贵族连庶民都看不起,怎么可能看得起一个奴隶?
就算现在胡幼安拥有了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身份,也永远不可能得到他们的重视,哪怕有朝一日胡幼安领兵将他们斩杀,他们也不会将胡幼安放在眼里。
这就是贵族们口中所说的气节,沈知微眼里的三观扭曲。
贵族,庶民和奴隶,明明都是人,在当下这个时代,却仿佛是人、猪和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