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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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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珠勒怕是从此走不了唱戏的路了。”王玉青淡淡说了一句。

柳方洲知道他的意思。道琴功底不好,现在也没有师父教导,所唱的又是旦角。手上的烧伤如果又留了疤痕,往后再想唱戏,恐怕全无可能了。

那难道不也是你王玉青的错?柳方洲心里暗想,要不是你将社章一把扔进了火里,道琴至于不管不顾地伸手去取?

王玉青打量着柳方洲的神色,忽然又是一笑。

“你也许觉得我心狠。”他说。

被看穿心事的柳方洲微微一愣。

“师父之前就这样说过。”柳方洲也故作轻松地微笑。

“是,我从前就这样说过,你从前也这样想过。”王玉青在书架前站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书册,“你也是年轻少了历练,我拿唐流云的身份试你的时候,你若是蓦然揭穿,也不必等到洪珠撕破脸皮的时候才知道。”

“我从不将身边人当做自己的筹码!”柳方洲忍耐再三还是脱口而出。

,我并不是有心收留漂泊无定的贵家孤儿,想等什么时候平冤领赏的人——我也早知道柳向松已经死了。”王玉青气定神闲地开口。

“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愧么?”柳方洲几乎拿不稳照片,苦笑着抬头问,“你与齐善文那样熟悉……”

“我有愧?我能有什么愧?”王玉青指了指太师椅,示意柳方洲坐下,“我还没告诉你当年的内情,你就认定我这个师父也是害你一家丧生的仇人了?”

柳方洲垂首不语。

“我唯一对你有愧的,也只是对当年的冤案有所了解,然而见你苦苦奔走,却生怕多事没有向你提起。”王玉青缓缓地说,“你我师徒情分就到了今天,也一并告诉你罢,或许还不算太晚。”

柳方洲抬头看着师父的脸,一瞬间觉得遥远又陌生。

“……师父,您说之前,我还有事要问。”

王玉青微微颔首,示意柳方洲讲下去。

“当年我初来乍到,您让我学的第一支曲子,是——”

太多的思绪让柳方洲头晕目眩,他咬紧了牙关几乎无法继续从容地继续说出话来。

“是,《白罗衫》里的‘太师引’。”

王玉青替他说了出来,无奈地摇头笑了。

《白罗衫》。戏里的徐继祖不知道,自己的养父就是加害了亲生父母的强盗;当年孤苦漂泊的柳方洲也不知道,自己距离真相只差一双王玉青深黑的眼睛。

柳方洲在醉生梦死的沪城演出《长坂坡》的时候,台下忧虑重重、心虚如此的齐善文,也正是他的杀父仇人!

柳方洲像溺水的人抓着稻草一般,捏紧了那张薄薄的相片。

“你留意到了那张请柬,很聪明。”王玉青语气和缓,“我与齐善文、柳向松相识,就是在那一次三春班成班的演出上。齐善文大张旗鼓地编排了全本《打黄袍》,扯出文明新戏的名号,名噪一时。

“柳向松虽然身居高职,人人都知道他是个铁打的戏迷,京城凡是有好戏好角儿的所在,必然到场,并且出手阔绰,毫不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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