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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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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非得活人口说,不能交给机器人重复。

“上面总是强调,人与人相处的事情,机器人无法替代。”

平洄:

“我懂。

“就像快递驿站,其实早就全自动化了,但多数驿站白天时依然有活人值班。

“值班的活人基本不做事,就是在一旁守着,时不时与有聊天兴致的取件人说说话。

“而取件人就是感觉,有一个不做事的活人值班,与全机器人管理,两种驿站的氛围不太一样。

“虽然对于两种驿站哪一种更好存在争论,但‘两种驿站感觉不一样’这一点是达成了共识的。”

民警:

“哎,你这思维不是挺正常的嘛。”

平洄诚恳:

“批评教育得好。”

民警叹气:

“要是那堆老生常谈的批评套话真这么有效,我觉得自己简直能多活几年。”

平洄是真心觉得批评得好。

哪怕真基本都是老掉牙的套话,可这种重复,是时间循环之外的正常重复。

不是机器人式的全面重置,而是活人式的啰嗦唠叨。

即使都是重复说相同的话,后者也相对没那么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类套话库太庞大的原因,平洄即使特意控制变量让她这次的“挑衅”举动与上次的尽可能相同、仿若复制,但当同一个民警来对她执行批评教育时,说出的句子依然会有变动。

好像那位民警每一次都是在套话库里随机挑着说,而平洄接受教育时任何一点与上次不同的反应都可能导致这次与上次随机到的句子有所差异。

这就让批评教育更显得温情,不是无脑循环。

平洄还混进大学课堂,听不同的老师讲相同的课。

在重复的课程内容中感受老师之间的区别,以告诉自己,重复也会有变化。

无论这个周六重置多少次,至少每一次里的自己都或多或少做了点与之前不同的事情。

只要自己还有变化,时间就不算真正陷入死循环。

在寻找重复与不同中,平洄的情绪逐渐重新平和下来,不再有那么强烈的破坏欲,也不再被每一个认识她的人指出她突然变化很大。

虽然平洄还是有点好奇,如果弄死自己,她是不是真会复活,还是时间循环会就此结束。

但她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

平洄只是花了一些时间来仔仔细细地总结自时间循环以来,她做过的事情、发生的改变、坚守的不变底线。

平洄问自己:

“如果明天循环结束,我会为自己在这场漫长的循环中做过的某件事情后悔吗?”

平洄回答自己:

“不会。

“目前来说,虽然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都没有到需要后悔的程度。”

平洄又问自己:

“如果今天我伤害了谁,或者把自己弄成残疾,然后明天发现时间循环结束、进入了周日,那伤害与残疾没被重置,会持续下去,我会后悔吗?”

平洄回答自己:

“肯定会。

“当然,如果我不是重伤残疾,而是直接弄死了我自己,我就干脆失去考虑后悔与否的资格了。”

几轮自问自答后,平洄再次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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