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页)
祁昀缓缓抬起手来,捏上盖头一角。
似乎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姜时雪又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霎时想起了远在余州的爹娘。
无论对方是谁,都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
姜时雪死死咬着唇,撑着床榻坐起身来,声音有几分迷茫:“夫君?”
祁昀手指轻轻一缩,红盖头从他指尖滑下。
姜时雪眼前一片重影,又因着蒙了盖头,她并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只是听他声音不算苍老,估摸着是个年轻郎君。
虽然人烧得迷迷糊糊,但姜时雪还是残存着几分理智,她摇了摇头,鼻音浓重:“夫君还请见谅,妾身近几日感染了风寒,今夜恐怕不能服侍您了。”
祁昀看着她这幅乖顺讨好的模样,不由怒火丛生。
他隔着盖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就没有人教过你规矩,该唤孤什么?”
姜时雪下意识想说并没有人告诉她,但又忽然捕捉到什么。
她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方才说……孤?
今日以来的种种交织在耳边,姜时雪只觉冷汗横流,心脏更是怦怦直跳起来。
姜时雪绷直了背脊,想要坐直一些,却发现自己的鞋袜不知何时被蹬掉了一只。
她又羞又窘,又惧又怕,却只能强咬着牙不露怯,缓缓起身道:“妾身参见殿下。
头顶的鸾凤冠重若千钧,叫姜时雪身子轻轻摇晃,整个人如同一片枯叶在风中颤抖。
太子像是存心要挑她的刺:“姜家便是这样教导女儿的么?”
姜时雪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时不知他是在说她弄掉了鞋袜,还是说她行礼的姿势不到位。
姜时雪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将头又埋低了些。
祁昀忽然觉得她这一身华服碍眼,连带着她身上那甜腻的香气也叫人不适。
他高声唤:“来人!”
有宫女急匆匆进了屋。
祁昀冷冷道:“帮侧妃梳洗,不许用香膏香脂。”
姜时雪晕乎乎地被人扶着出了门。
跨过门槛的时候,姜时雪回过头去,偷偷掀起一点盖头。
烛影摇红,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床榻边,他并未回头,姜时雪看不到他的脸,却觉得莫名熟悉。
卸去浓妆和凤冠,姜时雪只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不少。
中途有人给她端来药,姜时雪问:“是谁让人送来的?”
宫女只顾着摇头。
姜时雪将药一饮而尽,又问人要了花茶漱口。
她虽然不知自己为何成了太子的侧妃,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安安分分,静观其变。
也许是药起了作用,姜时雪后脑虽然仍然痛得厉害,却也没那么昏沉了。
方才太子说不要用香膏香脂,分明是不喜欢她身上有味道。
她自然而然想起之前太子被人在熏香中投毒一事。
今日宫女为她上妆时,为了压她身上的药味,多用了些香粉,这气味叫她自个儿都发晕,更别说旁人。
但他不喜欢香粉的味道,也并不代表他喜欢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