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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落地时,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一用力,两人位置颠倒,沈牵砸在地上,而他怀中的尧宁毫发无伤。

尧宁忙起身,看着浑身是血的男人,伸出手想要检查他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已流了满脸。

沈牵伸手扶上尧宁的腰,然后向上,揽住她的肩膀,发力将人按向自己怀中。

远处脚步声渐近,上凛然声音焦急:“他不行了,快!”

沈牵与尧宁挨得极近,那是一个耳鬓厮磨的姿势,手上的力道蛮横而粗暴,仿佛要将尧宁揉进自己的血肉。

他微微侧头,鼻尖扫过尧宁颈侧,温热的吐息拂动她的发丝。

他的声音温柔而悲伤,却又冷漠而残忍。

沈牵说:“尧宁,削去我的道侣印。”

“还你自由。”

第25章

仙魔对战的浩瀚灵流如层层巨浪拍下,木质榫卯高楼吱呀作响,而后轰然倾塌,瓦砾碎石乱溅,烟尘冲天而起,其间夹杂凡人仓惶奔逃的惨叫。

金木水火土,风雷雨雪电,修习不同心法的修者战在一处,绚丽光芒、缤纷灵气泼洒,硝烟火光与血色涂抹大地。

喧嚣纷乱中,尧宁流云裙摆铺开,如盛放的白玉兰,又像拘了一捧玉宇之上的月光。

一只血糊糊的大手落在玉兰花瓣上,血色霎时脏污了洁白。

沈牵不容拒绝地揽着尧宁,呼吸缠绕间,吐出剜心刺骨的决绝话语。

他要尧宁削掉道侣印。

“我不想死后,还与人纠缠不清。”

不久前,沈牵这样对尧宁说。

其实当时他想的是,若是自己死了,尧宁就莫要再与他纠缠了。

他确实配不上尧宁。

她应重梳蝉鬓,再选良人,就当与自己夫妻一场,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一场荒唐大梦。

尧宁下巴上还坠着泪滴,她直起身,别过脸:“无需你多言。”

手上却源源不断地向沈牵输送灵力。

沈牵抓住她的手,将人拉近,一双寒潭也似的黑眸压着沉沉的光:“现在。”

他要她现在就削去那道封印。

尧宁心中一痛,眼底悲伤涌上,却仍勾起一个讥诮的笑:“急什么呢,你都快死了。”

一字一句,嘲讽又刻毒,以牙还牙,捍卫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沈牵没生气,目光一错不错地掠过尧宁眉眼,像深情凝视恋人的少年,他抓着尧宁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那里有个豁口,正不断涌出暗色鲜血。

尧宁目光闪了闪,手上灵力愈发汹涌。

沈牵自虐一般,将尧宁的手往伤口上一按,额头上登时沁出一层冷汗:“记住了,道侣印刻于神魂之上,要从这里削去。”

尧宁猛地挣开他,身上已浮出一层戾气,眉梢一挑:“你这么迫不及待,到底是有多厌恶我?”

一道透明风印在二人头顶撑开,结界落下,沈牵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他的脸仍苍白,如同浮着一层冰雪。

上凛然往沈牵嘴里喂了颗丹药。

沈牵看了眼他,乖顺地任他盘弄。

上凛然看看沈牵,又看看冷着脸,却仿佛下一秒能哭出来的尧宁,无奈叹了口气。

“他神魂受损,循风印保命都险。”

尧宁削薄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弟妹也伤得不轻,天道承认的化神,又为天道夺去境界,只怕日后再难有所进境。”

沈牵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了起来。

上凛然扶了扶额,转身走出几步,背对二人,只专心运转循风印的治愈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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