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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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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这段时间的彷徨与无助,一边流泪,一边将两个孩子各自的表现讲了:“……不是曈曈请来大夫,怀山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姜怀山听着妻子断断续续,又有些没有伦次的讲述,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就像是两个孩子会有这样的表现,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等到钟婉词讲完,屋中一时无人讲话,只闻钟婉词的啜泣。

半晌,姜曈开口,语气冷硬:“女儿不想惹爹生气,但事已至此,爹爹还想粉饰太平吗?”

钟婉词也抽噎着嘟哝了一句:“夫君若是依旧一意孤行,我之前讲带曈曈回钟家,可不是说笑的!”

姜怀山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用拿话来逼我。姜曚这个孩子,哎,我是教不了他了,回头我会修书一封给堂兄,将姜曚带回去,退还本支。”

“爹爹将姜曚退回去,若是本家那边族老要给爹爹过继别的嗣子,爹爹又待如何?”

一听这话,钟婉词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绷紧了,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姜怀山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他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血,目光却不像在看一个孩子,倒像是在看一个平辈,他心平气和问地道:“你如何想?”

“不如我同爹爹打个赌,如果我能将姜曚输出去的地、宅子、都买回来,爹爹从此熄了过继的心思如何?”姜曈的语气平缓。

钟婉词没有料到女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又扭头去看丈夫的反应。

姜怀山思索了一会儿,应允道:“好。”

姜曈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爹爹休息吧,女儿还有事要做。”

姜曈心里还记挂着没修复完的画,与姜怀山说定以后,步履匆匆地开门走了出去,刚一打开门,就见门口黑影一闪,姜曚的人影慌不择路地消失在转角处。

姜曈瞥了一眼,却根本没有停步,径直走进了书房。修复画作,才是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情。

姜曈回到书房后,就开始修补画作的最后一个步骤——

接笔,即将画面中原本缺失的笔意补全。

当然,再好的修补匠人,都不是画者本人,他们需要通过揣摩画意,模仿画者的用笔手法来进行接笔。

这需要考验的,不光是匠人的绘画技法,更关键的是匠人对画作本身的领悟能力和模仿能力。

如果是水平不够的修复匠人,往往会选择不进行接笔这一步,毕竟,补坏了,一幅画就真毁掉了。

而这个步骤在姜曈这里就不成问题,她极擅模仿,能通过缺失部位前后的笔迹推断出画者当时的笔法,下手的轻重,用墨的浓淡,恰到好处地将缺失处连接上。

只见她笔尖或皴或提,或疾或涩,挥毫间,画面上的空缺逐个消失,画意一点点地重新连贯起来。

由于接笔需要良好的光线,天色暗下来后,姜曈就没有继续埋首书案了,而是陪父母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肉菜是没有的,钟婉词给女儿夹了一筷子韭菜,问道:“你这些日子整天一个人关在书房,到底是在做什么?”

“修画,”姜曈解释,“观卿给了我一幅画,是位名家所画,就是保存不善,需要修复。”

“如何修复?”钟婉词一双盈盈秋波在烛火下闪着光。

姜曈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修复的过程。

钟婉词有些疑惑:“这样的技艺,你是从哪里学的?”

“呃……”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姜画医卡壳了。

她还没想出来如何答复,姜怀山就插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曈曈聪明,什么事情她自己琢磨一下,就能弄懂了。就像曈曈小时候学骑马一样,我都还没抽出空来教她,她自己悄悄跑去马场,往那马背上一爬,就无师自通了!”

钟婉词一听就信了,不再深究,她眼下心情也是大好,姜曚那个坏东西要被赶走了,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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