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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顾月苗已瘫坐在地上,跪在了床前。
“嫂嫂,求您帮帮顾家,那也是大哥的外祖家啊,如果顾家出事,咱们侯府多半也要受牵连。”
廖红卿才生完孩子,也没力气起身去扶她,喊她起来喊不动,便也放弃了:“退亲之事,怕是不成。”
顾月苗面如死灰:“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
廖红卿安慰她:“你还这么年轻,都知道事关重大,普通人掺和不得。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她还要一头往里扎,即便是母亲亲自去劝,估计也劝不动。”
“能不能……”顾月苗一咬牙,“先让妹妹有个归处?等妹妹没了清白,袁六公子肯定就不要她了。”
廖红卿摇摇头:“那样会得罪了安西侯府。”
顾月苗焦急万分:“总比跟他们捆着一起去死要好啊。”
“你这想法也不算是错。”廖红卿笑了笑,“我是月知的表嫂,与她合不来。我不会掺和这些事,你若是觉得是对的,自己斟酌着办。”
顾月苗:“……”
她就没打算自己出面,而是想请嫂嫂和母亲出手。
母亲做侯夫人多年,身边能人众多,而嫂嫂陪嫁的那些丫鬟,个顶个的能干厉害,尤其是那大刀和小刀,走路轻巧如风,一看就是练家子。
廖红卿滑进了被子里:“这么大的事,你最好是提前告知母亲。”
顾月苗很失望。
她跑到嫂嫂这里来,就是知道嫂嫂最近生下了侯府唯一的孙辈,由嫂嫂去禀告一些事,即便母亲生气,也不会责备嫂嫂。
如果她开口,多半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事吧,不管又不行。
顾月苗离开院子时,心情很是复杂,小时候想尽快长大,如今她只想过五岁之前的日子。
这人越是长大,烦恼就越多。
顾氏听完了儿媳妇的话,没有发脾气,只是将儿媳禁足在了院子里。
儿媳提的主意若是能办成,确实能让顾家与安西侯府彻底撇清关系,可……她不愿意再管娘家的事。
明明是好心,她又费财力又费精力,娘家不会领情,肯定还要怪她拦了顾家上进的路。最重要的是,可能会暴露安东侯府早已知情。
老太太等了几日,没等到孙女的回话,按耐不住急躁,再次登了侯府的门。
侯府总共三位女眷,廖红卿坐月子,顾月苗在禁足,只剩下顾氏一人。
顾氏很想和娘家的母亲谈一谈,但某些话一说出来,就等于她洞悉了安西侯府的算计,母亲再把消息往安西侯府一递……那会坏了皇上的大事。顾氏没这样的胆子,面对母亲时,只装作一无所知。
“你去跟安西侯夫人谈一谈,看能不能在年前完婚。”老太太叹口气,“我知道,你嫌弃顾家拖你的后腿,不愿意帮顾家的忙……我这个当娘的一辈子没求过你几回,你就帮我这一次,放心,帮我一回,你以后肯定不会后悔。”
她语气笃定。
顾氏心头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很想质问母亲哪里来的底气认为安西侯府图谋的大事一定能成。但她不能问,只道:“三书六礼走了一半,最迟明年底,婚事肯定办得完,您急什么?难道袁六郎与月知相处时没主意分寸弄出了人命……”
她故意东拉西扯,堂堂侯府公子,不会这么急色。
“没!”老太太眼眸一转,“我是你娘,不会害你,你耐心听我几句嘱咐。”
顾氏闻言,一颗心怦怦直跳,耐心等着母亲的下文。
“你这两年和安西侯府闹的僵,我劝你啊,找个机会跟安西侯夫人多聊一聊,让安西侯府有好事就带一带安东侯府……”
顾氏只觉得胆战心惊。她努力镇定:“同为侯府,谁比谁差了?我们侯爷可是朝中要臣,他带别人还差不多。”
说话底气十足,还带着几分傲然。
她平时在母亲面前没有这般傲气,此时是故意的。
果然,老太太受不住她相激:“人这一辈子,三穷三富都不到老,你们夫妻才人到中年,怎么就能笃定自己能安然颐养天年?多与人交好没坏处,我是你娘,难道会害你?”
顾氏故意道:“京城中那么多的官员,我们侯爷也没与谁结怨,我为何就非得去讨好安西侯府?”
老太太眼神意味深长:“自古以来,流水的天家,铁打的百姓,懂么?”
这话几乎就是明摆着说了安西侯府私底下图谋的大事。
顾氏装傻乱扯,就是想套母亲的话。得了这准话,满心的愤怒里,都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