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第9页)
“别作。”尧新雪嘴角挑起。
“抱或者背,选一个?”宋燃犀的语气轻佻。
“谁管你。”尧新雪任性地说,然后果断下了车。
宋燃犀忙跑下去绕到他那边,拉住了尧新雪的手臂。
“为什么不给我抱?”宋燃犀笑着问。
尧新雪循着声音,透过纱布罅隙里的身影看见宋燃犀,然后随意地抬起脚踢了一下他。
尧新雪的小腿不轻不重地踢到了宋燃犀的腰,宋燃犀也不甘落后,也抬起脚踹回去,但他的动作轻轻的,只报复性地用小腿碰了下尧新雪的大腿。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线穿过层云,最后落在他们身上,旁边的墙于是也出现了两个相互追逐的影子。
长发纤瘦的那一个随意地踢着短发的、更高大的那个,短发的那个则不躲不闪,在被踢中后又回极轻的一脚,并时不时地伸起手想要扶他。
宋燃犀说:“尧新雪你怎么这么幼稚?”
“你才幼稚。”尧新雪说。
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你一脚我一脚地踹来踹去,顺便还拌着嘴。
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下最具话题度的摇滚乐队主唱,一个是著名药企的CEO。
就在即将走到台阶前,宋燃犀一把拉过尧新雪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宋燃犀的手收紧,就变成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他的脚步很稳,牢牢地抱着尧新雪,将脸埋在尧新雪的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眼神温柔:“故意到我怀里不抱也得抱了。”
尧新雪没挣扎,只是轻声笑了一下。
宋燃犀于是弯下腰抱住他的小腿,把他扛在了肩上。
尧新雪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他在大多数人面前表现得温柔、体贴、游刃有余,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狡猾、孩子气的一面。
尧新雪渴望掌控一切,短暂的示弱仅仅是为了更高的回报。他牺牲他人,牺牲自己,冷眼旁观着友人的死亡,无非只是因为心底里始终高悬的那把秤上,乐队利益重于所有。
在尧新雪的心里,似乎没有任何砝码能重于乐队。
从宋燃犀在那晚凌晨听见尧新雪那早有预料般的声音开始——他说,宋燃犀,我今晚害死了一个人;到第二天梅梢月自杀的消息传遍了全网。宋燃犀的关系网还让他最快得知了段以宿最后在得到了梅梢月的股份。
综合现下所有信息,宋燃犀只在几秒内就想明白了梅梢月身亡的前因后果,并知道了一个事实——
刚参加完梅梢月的葬礼,却还能和他笑着打闹的尧新雪并不是这场悲剧的台下看客,尧新雪看似是坐在离舞台最远的那一排,却也是幕后伸出了那只编写剧本的手的人。
连宋燃犀都忍不住感慨一声,尧新雪才是一个卓越的演员。
他既自私又无私,既残忍又天真,偏生得一副好皮囊,又过于聪明,于是将一切都藏得滴水不漏,让这两极分化的天性转成了难以言说的魅力。
美人如花隔云端,大多数人以为自己痴迷于他完美的皮囊,却始终无法解释其实始终牢牢吸引住他们的并不是尧新雪的外表,而是尧新雪身上这种致命的矛盾性。
但是宋燃犀清楚这一切,他清醒、通透,看见一切却不插手,他和尧新雪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也许这也是他屡屡在尧新雪手里夺得特权的原因。
尧新雪,尧新雪,你不要掉下去。
在说出这句话时,就意味着宋燃犀和尧新雪已属于同一类人。
他同样视演戏为最重,为此不惜放弃价值高达十一位数的家产,这一点和尧新雪很像,但其实又和尧新雪截然相反。
因为宋燃犀有很多不能割舍的东西,诸如亲情,友情……而这些从来没有进过尧新雪的心里。
甚至于是爱情。
宋燃犀在想到这里时,心有一瞬间的刺痛。
也许对于尧新雪来说从来不会存在所谓的爱,因为他所做的一切本质都是交换,他付出一些,就势必要得到一些。
宋燃犀有些晃神,他抱着尧新雪小腿的手紧了紧,开始想自己是否对尧新雪来说是特别的。
他从没有确认过他和尧新雪的关系,他不问,尧新雪似乎也没有在意——如果非要说,从尧新雪的态度来看,大概是主人和狗……只有主人才会偶尔纡尊降贵似的睡到狗窝里陪狗玩……
宋燃犀想明白了最近的事之后草草地下了定论,最后扯了扯嘴角,牢牢地扣着尧新雪的腰,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七零八碎的想法都扔了出去,只是像扛着战胜品一样,扛着尧新雪走进了电梯。
他的态度向来是懒得管,除非尧新雪需要。
他虽然不爽段以宿获利,但看来尧新雪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宋燃犀也不打算问,反正人迟早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