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月下起了大雨2(第2页)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趾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我想你大概永远不会明白,我做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别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爱。
{在大草原上预感到海的降临}
若尔盖草原上的野花被一个陌生的大姐采来编成了花环。
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热情地问我:“你从哪里来?”
那片草原没有边际,天空很低,像是我曾经看过的大海,倒悬过来。
我拉着大姐的手说:“我要走啦,我们要走啦。”
她说:“你等等,这个送给你。”
她把编好的花环戴在我的头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女王。
{三场大雨之后,我们说了再见}
第一天晚上,那场雨像是要淹没世界。
我在跳动的烛火中给自己写了一张明信片。
爱情死去的时候,通常死得寂然无声,但当你意识到的时候,你会误以为它是在烈火中艰难死去的。
这比你能说出来的任何痛苦都还要痛苦。
并且这种痛苦衍生出恐惧,你会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心里以后还能不能住进另外一个人。
人这一生,所能够得到的爱,和所能够付出的爱,配额其实都是有限的。
但这件事,你需要再走一些路,才能够明白。
第二场雨,阻止了我上山看天葬台。
炎炎八月,如果留在长沙的话,应该是穿着睡裙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看书,吃水果,看电影,或和闺密闲聊。
但在郎木寺的这天早晨,我换下湿漉漉的衣物,坐在旅社的客厅里烤火。
倘若总是固守一成不变的生活,人们很容易将幸福视作平常,只有看过不同的人,做过一些在自己的城市里听起来不可思议,甚至荒唐的事情,才会知道人的不同,生活的不同,这或许就是“行万里路”才能领会到的秘密。
旅朋旅社客厅里的那盆炉火是我的最爱,几乎每天我都会把我们几个淋湿的衣物搭在椅子上烘烤,可做事情总是虎头蛇尾的我,永远不记得要去收。
每每等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所有的衣服都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房间里了。
一直默默无声地做着这件事的人,是泰逻,对于我们咋咋呼呼的感谢,他总是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我们怎么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教养的男生”,他都是一副“这没什么稀奇呀”的样子。
让我对他的钦佩和赞叹达到顶点的事情,是一粒花生米。
一粒,真正的,花生米。
那天吃饭的时候,他夹起一粒花生米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滚到了地上,我们谁都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