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2(第3页)
在大吉岭的最后的那几天里,Smile请我们几个中国朋友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还吃了一顿散伙饭。
某天早晨,他拿着手机拍视频,对我说:“Jojo,唱一首你们中国的歌好吗?”
我推辞了好半天之后,终于红着脸唱了一首《甜蜜蜜》,这是全球有华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人会唱的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但愿在他的梦里,亡妻的笑容依然甜蜜如昔。
{私享志}
凌晨四点起来,忍着饥饿和寒冷,坐车去老虎岭看日出。
天寒地冻,我很没出息地把旅店里的毯子裹在身上。
仍然是冷,冷得每一根手指都没有知觉。
老虎岭上人山人海,一片沸腾,各种肤色的人混在一起,群情激昂。
这次是我第二次在喜马拉雅附近看日出,上一次,我在它的另一边。
我用了多长的时间,终于将它的南北两面都与我的人生相连。
巍峨壮阔的喜马拉雅,成为我生命坐标轴上一个具体的点,日后无穷无尽的时间也无法将这个小点磨灭。
当朝阳的第一道光破云而出时,老虎岭上一片沸腾,欢呼的人群里,无数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那一刻,我想,要是能够就这样老去,该多好。
如果在这一秒过后,就成为挣脱岁月枷锁的耄耋老人,想想,倒也不错。
{浮世绘}
在大吉岭我拍得最多的不是人,而是旧房子,钟楼,小巷子,街道,天空,在路边打盹儿的流浪狗,还有喜马拉雅小火车。
我曾经在云南和鼓浪屿时,也着重拍摄过同样的物体,那些翻新过的古宅,刻意装饰得很小清新的咖啡馆,那些过度商业化之后的隆重,虽然美,但缺乏一种真实。
我喜欢荒凉,贫瘠,残缺的东西,只要它是原始的,是真实的,就是美的。
依稀记得那天黄昏,走到一条之前没走过的小路上,抬头便看见了这堵墙,惊艳之情,难以言表。
它的周遭皆是充满岁月痕迹的老旧房子,不时还有拉着板车的印度大叔一晃而过,在柔和的夕阳之中,这只凤凰身上所有的色彩,冲破桎梏,像利剑一般刺入镜头。
这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快门摁下去的瞬间,我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一栋房子原比照片里所看到的要破旧,但也比照片里所看到的更鲜艳。
我将色彩饱和度调到最高,才还原了它的俏皮可爱。
在它的对面,有一排小小的门面,有理发店,有卖蔬菜瓜果的小店,还有各种卖鸡和鱼的小店。
这些平实的小贩,并不张罗吆喝,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店面里,对每一个人路过的人笑一笑。
我第一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没有带相机,只好靠在栏杆上一遍又一遍地咂舌。
很多年前,我曾经在一篇短篇小说里写,尼泊尔是一个大胆运用色彩的国家。
直到我来到印度,才知道山外有山。
印度人民用他们匪夷所思的审美,不放过生活中任何一点儿细节,将目前世界上所有的色彩用在各种你所无法想象的地方,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第二天,我说什么也要原路再去一次这里,拍下这栋彩色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