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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从前,她可能还会动摇,但如今,她确信不是自己所为。
是已堪化神,却布下一盘棋局的“濯清仙子”。
她的师叔,落虞。
“阿镜没有忘记便好。”归霁悠悠开口,“莫要忘记,你答允我,会杀了落虞。”
“至于昭昭,我不愿让她受半点委屈,这场梦,不久便会如烟消散。”她语气中藏了些兴味,“阿镜就与昭昭好好成亲罢。”
“……我也会在旁赏玩的。”
谁叫,她们本就是一人。
司镜蜷起指骨,墨发遮住冷白侧颊,周身泛起薄霜,唇角却病态似地扬起。
她与昭昭,要结契了。
驻足了一阵,她回身,将褚昭所在的寝处用血雾缠绕封存,刻下仅供自己一人出入的纹路。
她不许任何人……窥伺她的小鱼-
褚昭睡得很沉,醒来时也不知是何时辰。
她跑下榻,环顾四周,发现放在桌角的香炉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瓶缀着娇嫩晨露的粉荷。
凑上前嗅了嗅,竟然是从摇光泽采撷来的。
身后忽然有人将她抱住,低柔嗓音拂来,“昭昭可还喜欢?”
褚昭睹物思泽,回身朝司镜望去,笑起来,“喜欢!”
“那,闭上眼。”司镜遮住了她双眸。
再撤手时,褚昭敏感地嗅到了水波荡漾、菡萏芙蓉的香气。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已经置身摇光泽中的某处清潭旁。
又惊又喜地蹲下身,将手浸在水中,便有小鱼争先恐后地前来啄她的指尖。
这里真的是摇光泽么?
褚昭却是想不了太多的,欣喜地到水中溯游了好几圈,只觉宫殿廊角都契合她的记忆,路上甚至还有形貌各异的鱼龙。
那槐琅呢?还有蓓月。
她拧干衣摆,上岸去寻两人的踪迹,可推开房门,其中却空空荡荡。
“……司镜。”褚昭小步后退,无措唤,“这里、这里为什么没有阿琅和蓓蓓?”
没有人回应。
她才迟迟想起来,自己方才在水中玩了太久,早把寡言安静的女子抛到脑后,根本没注意对方跟没跟过来。
月色漫及天幕,褚昭只觉得周身漫上寒意。
她咬着唇,朝摇光泽入泽处的方向跑去。可是,本应该一刻钟就到的地方,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边际。
嫩荷摇荡,夜风拂面,身边的景象一直在重复地向后退去。
她思念的摇光泽,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褚昭寻了一处安全的小亭,将自己蜷起来,掩住耳朵,生怕暗处有不知晓的东西在窥伺自己。
像那夜的仙修一样,被重重扑上来的魔吃掉。
可下一息,却被安稳地接在怀里。
司镜雪衣经月色一染,清透出尘,她垂着长睫,恍若画中谪仙,连眸中的殷红都褪色几分。
额头轻抵她的,柔声问询:“昭昭,怎么躲在此处呢?”
褚昭拽住女子的袖袍,悄然摇头,“我、我不想在摇光泽了,这里想要困住我,把我吃掉。”
为什么她想念的地方,竟然还没有她讨厌的昏暗湿冷的寝处令她安心呢?
司镜轻轻扬起唇。
“那,映知带昭昭去喜欢的地方可好?”她娓然开口,“那里有摇光泽从来见不到的雪,灵力充沛的水潭,还有一些……你熟识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