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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昭肩膀微颤,不可置信地抬眸,撞进对方柔昳眼眸中,一时失神。
女子却不容她抗拒,俯身吻上她眉眼,薄唇含着雾水,冰冷之余,像是吐信的毒蛇。
雾气四起,褚昭被吻得周身浮出一层薄汗,想后退,却被臂弯牢牢制在对方怀中。
迷离中,她睁开眼,对上一双雪中点梅的殷红眸子,只觉似曾相识。
似乎在梦中见过。
但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雾中,一时思绪迟滞,只觉得,有什么像流沙一样,再也捉不住了。
忘掉方才是谁摆摊试炼,忘掉是谁为她付了客栈饭钱。
忘记……手上的冰镯冰戒,究竟是谁所赠。
周围白雾逐渐萦绕上一丝绯红,美人松开了她,指腹抚过她被蹂。躏得湿润的下唇,轻勾起唇,朝后退了几步。
却朝她伸出手,唤:“昭昭。”
褚昭慌忙扑过去,像昨夜集市那样,牵住对方的手,“知知不要走。”
不要将她一个人抛在这里。
她、她只记得司镜了。
…
美人近乎对她百依百顺,牵着她,漫无边际地在北州集市上游览,体贴温存。
见她喜欢在日光下发亮的珠玉宝器,便缀满她的手腕脚腕,又填满了一整只储物戒,赠予她玩;
日薄西山,逛得肚子饿了,便去最煊赫的酒楼,点满一桌吃食。自己却只斟一点酒喝,撑颔含笑盯她许久;
深夜,浅湖上浓雾缭绕,褚昭去放花灯,腕上铃铛手钏轻响。
回头望去,那道出尘身影手中握着枚发光珠子,眸色微暗,正淡勾起唇回看。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褚昭孤寂得厉害,便悄无声息地跑回去,挤进女子怀里,“你在瞧什么呢?”
美人夜幕中依旧秾秀玉容,血雾之中,面庞似雪,眸含血雾,柔且多情。
“我在看……心慕之人,昭昭,你也要看么?”
她手中是一枚留影珠,折射微光,其内隐约流转许多画面碎片。
褚昭像是吞了一肚子未熟透的青梅,喉咙酸涩,隐隐传递到鼻尖、双眼,“你是我的娘子!”
她才不要司镜喜欢别人,也不许对方有心慕之人。
女子闻言笑起来。
瞧着怀里委屈皱脸,紧攥她衣襟,似要潸然泪下的褚昭,抬袖遮住她双眸,另一只手催动留影珠,“那,你来瞧瞧?”
她抬头,望向血雾中一弯似在滴落殷红的血月,想伸手触碰,又像被灼烫般收回指节,只遥遥地痴然望着。
“我心慕她,已有数载。”
凡界一载,是魔界万年。
褚昭失落又心焦,将女子手心里的留影珠抢过来,睁圆眼,似要将其内之人盯出洞来。
她的确瞧见了一女子的身影。
和她一样着殷裙,眉点朱砂,模样极美,明媚似朝霞。娇媚颜色未曾使她染上落俗,一犟一笑,抬眸启唇间,竟有恣意出尘之风。
她瞧见女子那样厉害,手中一柄绯意弥漫的佩剑,孤身立于粘稠混沌的剑冢外围,不过轻巧一拂,剑光四溢,斩尽凶恶魔气。
听得受庇护的手无寸铁的凡人溢美之言,称她“仙尊”。
女子轻摆手,话音轻快,“哎,你们认错人啦。”
对方偶尔也喜午后小憩。
春光正好,女子沉于彼时无风无雪的峰间水潭,热气萦绕,不顾廉耻,周身赤裸,在清澈水中裸泳。
窥见有人在拿留影珠录她,再一眨眼便游至岸边。
粼粼鱼尾探出水面,亮得人难以直视,她好整以暇,“偷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