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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掰得动吗?”
他说的也是。张姝缩回手,把糖整个儿喂到自己嘴里,也不嚼,像杨祖母那样在嘴里含着。
甜丝丝的糖浆在口中荡漾开来。
“好吃么?”杨敏之勒住缰绳,将马慢慢停下。
她抬头看他,眨眨眼。他不爱吃甜食的。
他深邃狭长的眼眸盯着她的唇,再从唇缓慢移动到她的眼眉处,又问了一遍:“糖好吃吗?”
张姝心间怦然一动。把糖块压到舌头下面,嗫嚅道:“你要尝尝吗?”
他低头凑过去。
扔掉缰绳,一双手掐住她细若杨柳的腰肢。由着马在原野信步游走。
糖浆的香甜四处流溢,连呼吸和心跳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气息。
失了牵引的马在坎坷不平的土坑里踩了一脚。张姝被陡然推向他的怀抱,撞到一团炙热昂扬之处,让她又想起他身上那只蛰伏的野兽,依稀就在这里。
她的心砰砰乱跳,紧张的掐他的腰。
他闷哼一声,芜杂的呼吸中蓄满痛苦和忍耐。把缩小的糖块推回去,极尽温柔的嘬了几口她的香唇,才留恋的从她唇齿间抽离。
将她重新在披风里裹好,把她的脸按在他胸口停留了好一阵,让她听他心间的跳动多么激烈。
渐渐的她耳边的心跳声平复下来,他扬起缰绳朝河间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夏日正午,城关中没几个人。他们从空旷狭窄的土路上打马而过,到了张姝家的老宅。
张侯爷不在。替她家看守老宅的族中婶娘说,侯爷去县衙了。
县衙离老宅不远,就在巷子外的土路上。
等他们到县衙,衙役说侯爷请县太爷帮忙去乡下打理田地,不知几时回来。
应该是为着田地清丈和佃户造册的事。
张姝带杨敏之熟门熟路的走到县府后衙,叫他在厅堂坐,她去灶房看仆妇煮水做茶。
娄县令家的厅堂就跟外头的街道一样贫瘠。空荡荡的,只有几把椅子和桌子,看模样都有些年头了。
厅堂外突然旋风似的蹿过一个小小的影子。影子瞥到厅堂里有人,又退回来。
杨敏之也看到了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垂髫小童,长得跟娄少华有些肖似。
这孩子不怕人,怀里抱着个木盒,站在门口问他:“你是找我爹爹的,还是新来的县令?”
“不过看你穿得这么好,肯定不是来做这破县令的!”孩子不等他回答,就笃定的下了结论。
杨敏之双手抱臂长身站在堂中,居高临下的瞅着小童,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自从跟猊奴打过几次交道,他总觉得这么大点的孩子都不怎么可爱。
这孩子一看也不是个乖的。跑进厅堂,左右看了看,打开破败的壁橱,把盒子扔了进去。
“莫告诉小华我放在这里!”说完就跑了。
一会儿张姝端着茶水上来,跟他说,让他晚上歇在县衙。她父亲回河间后没回老宅住,径直住在娄县令家。
“你呢?”杨敏之问她。
“我回自己家住,那边的被褥没拿出来晾晒还用不得,我得回去把它们取出来晒一晒。”
“我跟你一起过去。”他放下茶杯。
垂髫小童又跑过来,看到张姝,喊了一声姝姐姐,就开始在简陋的厅堂中翻找。
张姝问他找什么,他也不说。
最后小童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的问杨敏之:“先生,我刚才放在这里的东西呢,莫不是您拿走了?”
杨敏之心想这孩子人不大,记性可不太好。正要给他指壁橱,突然笑了。
姝姝曾说过,娄县令家有一对双生幼子,这个来找东西的孩子就是刚才藏东西的孩子口中的“小华”。两人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穿着打扮。
差点被两个黄口小儿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