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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0(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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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蓁坐在灶膛跟前,眼巴巴的看他来回忙活,帮不上忙。

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的问他:“沈大人,你何时学会这些?”

他操持这些活计的动作娴熟自然。她敢说,就是让她的几个哥哥来,他们都不一定能马上学会。

况且以他们从前的身份,他们根本就不屑于做这些杂事。锦衣卫乃皇帝亲卫,非粗鄙的军中汉子可比。

“我出身寒家,母亲去得早,父亲不事生产做不来这些事,我再不做我们父子二人就得挨饿受冻。后来去了军营,起初年纪小,给伙头兵打下手,垒灶劈柴、洗马喂草,做惯了其实都大同小异。”他难得跟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灶膛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散发出黄色偏橘的温暖光芒,跳跃的火苗给她镀了一层金橘色的柔光,在墙上拉长了他的影子。

他盯着她被火光照亮的明丽脸庞,又道:“我并非一开始就在锦衣卫。”

她眼里的光辉随灶里的火苗明明暗暗,口中“哦”了一声,既不好奇,也不再追问。思绪不知道又飞到哪里去了。

沈誉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最后,忙完这一切,他曲起手指关节在门栓上叩了叩,示意她从里面扣上门闩。然后阔步出了门,把灶房和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留给她。

灶膛里的柴火还没有燃尽,边城夜晚的寒冷被隔绝在灶房外。陆蓁洗完澡浑身暖烘烘的,又恢复了旺盛的活力,盘算晚上定要痛快的饱餐一顿!

沈誉已经换好衣裳,背对灶房站在院中等她。

他穿了一身低调内敛的玄色直裰。腰间的佩刀也换了一柄宽大厚重的乌鞘刀。

陆蓁出身世代锦衣卫之家,晓得绣春刀在大多数场合只是用作礼器。他现在佩的这柄看起来乌漆麻黑不起眼的战刀才应该是他常用的。

从后背看,这是一个身材匀称意态从容的年轻郎子。任谁都想不到简薄的衣衫下面,藏着一副筋肉野蛮生长、充满雄性力量的身躯。

陆蓁朝他走去,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他高举水桶从头顶往下浇水的情形。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瞎想吓了一跳,重重吐了口气,极力摆脱掉乱七八糟的想法。

听到身后的动静,沈誉转身。陆蓁迎上来,红扑扑的脸蛋上展露笑容:“沈大人,我们走吧。”

如果她发自真心的笑,两边面颊上就会凹显出两个小巧的酒窝,就跟现在一样。

沈誉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沿着庭院穿过长廊昂首阔步往外走。

陆蓁小跑撵了几步跟上他的步伐,走到他跟前和他并排。

沈誉淡淡的侧目俯看她。在女子中她个头不算矮,不过还是及不到他的肩膀。

也穿了一身简单的男子直裰,和她今日下马车时差不多。

总之都是朴实无华的粗布衣裳。不过不妨碍别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乔扮男装的美丽少女。

看样子,无论从物用方面还是情绪上,她对陆家被查抄后迅速衰败的生活适应的很快。

她好像无论何时都会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他记得今年二月的那一天,他被居家养病的陆骞陆老大人请到陆府一叙。

那日下着小雨。

陆骞没有马上见他,他被延请到水榭旁的花厅吃茶等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听陆府的下人悄声私语,陆如柏不知为何事和陆骞发生了争执。

他无意窃听陆骞父子的龃龉,只安然坐在花厅垂目养神。

湖对面突然传来银铃般的开怀笑声,打破了园中寂静。他抬眼淡漠的扫了一眼。

细若游丝的小雨中,一个身披鹅黄大氅的少女从湖对岸的假山上溜下来,把身子嵌入假山的石头缝里,捂着嘴忍笑不已。

婢女们找不到人,慌张的叫唤“五姑娘”,声音渐渐远去。她把手放下来捂住胸口,大笑不止,圆润的脸颊上一对梨涡深陷。

那时刚刚下过几场雪,尚且春寒料峭。她既没打伞也不戴箬笠,婢女走后,爬上假山逃之夭夭。留下一串沾了泥的脚印子,和渐行渐远的笑声。

后来下人请他去见陆骞。陆如柏正好从陆骞房中出来,无视他的拱手行礼,冷眼和他擦肩而过。

拜见过陆骞后,陆老大人说有意将唯一的孙女五娘许配给他,问他意下如何。

他谢绝了陆老大人的抬爱。

……

“沈大人,您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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