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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齐齐摔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而后,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盛屿终于道出了他不久前发现父亲在外有个私生子,且私生子只比他小一岁,还和他在同一所大学这件事。
一分钟后,她似乎很快就消化了这个消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起他来。
两人在楼顶坐了许久,她说得嘴唇干了,才把牛角尖里的盛屿拽出来。
他连日焦躁不安的心,因她的陪伴一点点落下来,又被她稳稳地接住。
看着女孩喋喋不休的嘴,盛屿突然说:
“萧黎,做我女朋友吧。”
他为这场告白仪式准备了许久,却怎么也没想到,它会发生在这样的场景下。
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隆重。
她那时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笑起来,轻声答应了他。
“那我现在,可以亲吻我的女朋友了吗?”
闻言,她睁大了眼睛,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盛屿再也克制不住狂跳的心,低头,靠了过去。
那本该是乌云密布的一天,却因她的到来,晴空万里。
十八岁的两个人沐浴在和煦的日光里,没有忧愁,也没有恨。
此刻,夜幕低垂,二十九岁的盛屿看向窗外,唇线紧抿。
他们分开的这些年里,她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
汽车很快在营地停下,盛屿简单同领队说了几句话,便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暮色苍茫,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牧区的夜晚没有灯火,盛屿呼出一口白气,踩着枯叶发出不连贯的声响。
忽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那顶帐篷里点着灯,微弱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盛屿皱着眉在原地站了许久,寒风卷起他的衣角,在这样的夜里,时间仿佛都被凝固。
他记得,她睡觉时不喜欢开灯。
帐篷被缓缓掀开,盛屿轻声走了进去,将凛冽的风声阻隔在外面。
一室静谧。
昏黄的烛灯被放在床头的位置,将床上人的侧脸照得一清二楚。
盛屿原本伸向烛灯的手一顿,鬼使神差地坐在了床边。
她的呼吸平缓,半张脸都埋在卷曲的长发里,被子松松地搭在身上,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盛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两人婚后,每次他下班回家,总能在沙发上看到不小心睡着的她。
他一靠近,她就会睁开眼赖进他怀里。
然后,自己就会心疼地把她抱回房间,让她以后困了就回房先睡,不要等他了。
她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可下次回家,还是会在沙发上看见她,蜷缩成那么小小的一团。
因为想着家里的她,盛屿每每加班回家都是用跑的。
可最后一次,他兴奋地推开家门,想要告诉她,他申请到了外派的机会,不仅有翻倍的薪水可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还可以带着她一起去。
门后的她果然在沙发上坐着,只是背对着他,语气冷漠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盛屿想,他应该是恨她的。
最初那浓烈的恨意,在时间的催化下,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愈演愈烈,一定要吞噬掉一切才能停下。
他冰凉的手掌慢慢抚上她的发丝,侧脸,然后是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