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花艺(第2页)
有她在场,鉴于原主的所作所为,方才许溪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她才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开。
苏问寻无意观赏,漫无目的走着,视线简单地掠过,突然停下脚步,静静地停在一幅油画前。
雕花金框裱起的油画悬挂在中廊两侧,浓厚的笔触都暗示着画家极高的绘画水平。
油画中是一女人,岁月给她留下痕迹,却没有过分地掩饰,即便如此也必须承认对方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眉眼与许溪相似,只是眼尾上扬,眼眸的光比寻常人更利,利得仿佛能轻易看透人的内心,令人无所遁形。
按理来说,许家的财富发展积累已经过了三代,可苏问寻的目光所及,中廊延伸的数幅油画中却是同一人。她作为世家,很清楚其中暗示的意味,只有独权者会这样做。
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允许任何人脱离她的控制。
这时,身旁有一陌生的声音响起,打断苏问寻的思绪:“苏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夫人正在正厅等你,请随我来。”
明明只看到苏问寻,管家却丝毫没有询问许溪的去向,冷漠得就好像许溪并不是许家的人。
显而易见,对方只想见苏问寻一人。
苏问寻将视线缓缓收回,点头:“好。”
走向正厅,管家将大门拉开,守在门口,一只手朝内:“苏小姐,请进。”
正厅内,穹顶挑高,空旷致使压迫感放大了百倍。一张巨大的油画高挂在墙壁正中央,油画中的女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每一个进入正厅的人。
阳光的剪影下,一个身形姣好的女人正背对着她,用锋利的剪刀修剪花瓶中的紫白鸢尾。
咔擦——
盛放的花朵应声而落,如断头台上,路易十六的头颅滚落在地。
鸢尾。
苏问寻想:法国的国花,法兰克国王更是选择它作为权利的象征,看来对方是想将权利都握在手中。
她主动问好:“母亲。”
女人闻言转身,与油画一致的面容,真人的眼神更加锐利。手中剪刀的锐光在窗外阳光的折射下晃了苏问寻的眼。苏问寻却未后退一步,只是眉眼微眯,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你满意许溪吗?”
这样轻描淡写的问句,仿佛许溪不过是件交易的商品,询问着买家的使用体验。
此时的苏问寻只觉得自己的愤怒犹如洪水,理智的堤坝即将坍塌,倾泻不止。
这该死的老妖婆!真想一剪刀创死她!
她想直接将许溪带走,但她也知道牵制着许溪的许湾还留在许家,她不能意气用事。
“许溪的脾气如果能和玥筱再像些,想来我会更满意。”
模仿原主口吻,苏问寻神情冷淡,语气中带着不满。
“哈哈哈哈。”许楚悦的眼里流露出绝对掌控的愉悦感,显然很满意苏问寻的回答。她需要许溪牵涉对方,但却不想许溪靠着苏问寻摆脱许家的控制。
“问寻,养花这事不难。”剪刀不经意地在鸢尾旁划过,刀身张开,扼住脆弱的花茎,许楚悦慢悠悠地开口,“当她不乖的时候,就拿剪刀抵住她的命脉。一旦花枝脱离了原本的走势,就要毫不犹豫地立刻剪去。这样才不会节外生枝,让她乖乖地长成你想要的模样。”
苏问寻将心底的怒意掩藏,露出认可的笑容:“母亲,您的花艺很好。”
这笑却不及眼底:“可惜我只想将这把剪刀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