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们可以玩一场游戏(第3页)
湛衾墨淡笑道,眸光却毫无笑意,“你不如问,我为何不一开始就要了他的命?”
廷达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又被压了压,他只好改口。
“只是您等会还要赶到教会,后面恐怕还有人盯梢,确定不会分身乏术?”
湛衾墨淡然道,“累了不去便是。”
“融入人类社会,表面的功夫要做,但别忘了您真正的身份。”
“嗯。”
某后座上的恶鬼之主慵懒地应了应,曾经被封印在深渊,他的门徒自然惦记着他恢复真神身份。
他倒也欣然听之,只是如今兴致缺缺,更专注地睨着怀中的小绒球。
小动物仍然是安然地阖着眼,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变动影响。
刚才汽车一阵急刹,是他将对方环紧了几分,对方不至于在颠簸下醒来。
湛衾墨暗自掂量,那小东西若是醒来,便能看见环住他的男人身侧匍匐着诡谲的黑影。
会是作何反应?
对方怕黑,怕鬼,所以他从不在对方面前暴露真身。
但究其原因,是人类本就不应该知晓祂的存在。
如今从深渊苏醒,即将恢复真神身份,却要瞒住所有人。
因为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恢复身份。
如今光明神主宰万物,靠的便是神庭。既然独揽大权,本可高枕无忧,却偏偏派着监察司的人四处巡查,寻找所谓的“非自然存在”。
不如说,怕的是他。
他曾几何时被封印在深渊,一旦最后一个信徒消失,他就彻底陨灭。
可他是个邪神,饶是记仇得很,若是有人害他,欺他,剥去他的所有,他便要一点点地钻人心骨,掏人骨血,让毒液一点点渗进五脏六腑,最后再一击致命。
湛衾墨视线收回,所以他该留着自己的信仰做更有价值的事,不该牵扯凡人的因果太多。
可指尖下意识地缠绕着对方颈间的绒毛,绒毛之下是柔软的身躯,温热,起伏。
轻薄,脆弱,却也一尘不染,雪白的绒毛成为了指尖柔。
他自是清楚,那无尽的黑暗中,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执着地呼唤他。
笨拙的,可怜兮兮的,却充满诚恳。凡人见到深渊便是恐惧和玩味,只有那个少年,信誓旦旦地认为里面真有神灵。
嗯,他眸色深了几分。
对于他,他从来不介意有最好的耐心。
“教会之后,您还要去混沌之域一趟,”廷达从前视镜睨着主竟然在玩弄小动物,加重了语气,“从今天晚上开始,您可是一个月都无暇顾及人间的事务,这个日程就这么敲定了。”
湛衾墨微微颔首,接他名下还有大大小小的教会要亲自出面,各地的降神仪式更需要他亲自回应。
作为医学教授,再如何受人敬重,也不及真神身份给人带来的威慑与威望。
如今身为一个医学教授,应付着日常琐事和凡人的人情来往,他确实有些兴趣寥寥了。
他既无医者仁心,也无兴趣探究人性。
“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回神域。”他淡然道,“人间差不多也待够了。”
怀中的小绒球却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小爪子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衣襟。
他眼神垂落,解开了对方的爪子。可小绒球倔强得很,另一只爪子又挠上了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