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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却始终落在谢璟的身上。
他落笔时极为笃定,就像已画过了无数次。
谈思琅微怔,复又摇了摇头。
怎可能画过无数次呢?
大抵只是因为他极擅丹青罢了。
夫妻二人蜜里调油了大半月,待到九月初五这日,谢璟却是突然领了一桩差事,又要往承德去了。
第46章小别(小修表述)
因着要往承德去,是以今日谢璟无需上朝。
听闻他巳正方才动身,谈思琅昨夜便说好了要送送他。
为了能安安稳稳地早起,入夜后她特意滚到了床榻最里面,抱着软和的锦被,紧紧贴着后围屏上的戏水的鸳鸯;至于睡着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滚到了谢璟臂弯之中,便是她顾不上的事情了。
反正……谢璟不会在她不情愿的时候对她这样那样。
顶多就是亲亲她。
谈思琅梳妆之时,时隔将近两个月,谢璟再次抢了青阳手中的螺子黛。
他吩咐青阳与木莲退下。
谈思琅对着铜镜,双眼瞪得滚圆,当即便要拒绝。
今日她虽没打算出门,可一阵还要去仰南院用早膳呢!
而且送他,也是要送到府门前的呀,指不定就会碰上旁边几座府邸的人。
到时候丢人的可是她!
谢璟在谈思琅身侧蹲下,仰着头看她:“夫人教我可好。”
谈思琅努努嘴。
谢璟轻笑一声,将握着螺子黛的手递到谈思琅身前,极诚恳地看着她。
他只是个好学的书生罢了。
“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谢大人私下竟是这副模样……”谈思琅轻咬下唇,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捉住了谢璟的手。
她喜欢他手腕间的痣。
那颗痣让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变得生动了很多。
谢璟仍是笑:“知道了又如何?”
自大婚后,也确实有与他交恶的好事之人明里暗里说他满心都是新婚的妻子,实在有损威严。
可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听的名声。
他无需用“冷待夫人、不近女色,自然也不近人情”这样的传闻去震慑宵小。
他不是那般无能之辈,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面子,被旁人三两句话便激得说出些胡话。
谈思琅没接话,她握着谢璟的手,凑近铜镜,别扭地描起了眉。
柔软的掌心贴着谢璟的手背,虽已是深秋,却也无可避免地渗出一层薄汗。
院中有侍婢在打扫落叶。
沙沙的。
谈思琅觉得自己心跳声也变得沙沙的。
好奇怪。
嫁给谢璟之后,她忽然冒出来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心绪;她不用读“织就双鱼成比目,更无心绪喂春蚕”之类的诗句,心中就已经咕嘟地涌起漉梨浆。
她定了定神,收敛起乱瞟的余光,专心看着镜中的自己。
要见人的,可不能画得不好看了!
她听见谢璟又在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