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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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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白瞳孔微缩,手指已经按在了闪现上,计算着伤害和逃生路线,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却比他计算的速度更快,几乎是本能般地侧向挪了一步,硬生生卡在了他和那两道呼啸而来的特效之间!

是余烬的【巫妖】!

“别——”江屿白制止的声音刚出口,就已经被技能的音效淹没。

绚烂而致命的光效炸开,余烬的屏幕变成灰白。

【anallyhasbeenslain!】

余烬用自己的一条命,保下了江屿白。

团战的硝烟散去,最终以双方各取一个人头告终,大龙也因此未能被拿下,两队各自后撤,回到兵线上。

江屿白的屏幕依旧亮着,他的角色安然存活,而就在他身侧,余烬的屏幕已是灰白,江屿白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跟他们赛前部署的战术完全违背了——在他们的打算里,若他遭受极致针对,上单stone是第一道防线;即便stone被牵制,余烬也该保全自身,他那个关键的魅惑控制是决定后续团战胜负的手牌,而非一次性的牺牲品,不该浪费在替他挡刀这种非理性的抉择上。

可眼前的结果又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他的算计,他早已预见到,当tog的炮火集中轰向他时,余烬绝对按捺不住,会因他而方寸大乱,犯下这种看似英勇实则冒失的错误。

他的目的达成了。他成功利用了余烬那份无法掩饰的在意,如同一个冷静的棋手,操纵棋盘对面的情绪,制造了一个恰到好处,不大不小,却可供赛后诘问的“失误”。

然而,预想中计划如常的松快并未降临,江屿白依然有些震惊,余烬竟然……真的会这样做。

在他的认知里,所谓龙傲天剧本的主角,理应是无坚不摧,心无旁骛的存在,所有的情感都是最终的胜利与打脸服务的注脚,而非在赛场上做出这种冲动行为。他原本笃定余烬对他那点异常的执着,不过是恨意扭曲的产物,或是雏鸟情结般的错觉,总归与真正的“爱”相去甚远。

可这一刻,这种近乎本能的牺牲,像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里面包裹的情感过于炽热了。

若这不再是错觉,那又是什么?

比赛还在继续,虽然因为这个小插曲耽误了一些时间,但ifx整体的经济和阵容优势依然存在。最终,他们重整旗鼓,找到机会凭借更出色的团战配合拿下大龙,并推平了tog的高地,拿下了第一局比赛的胜利。

第二局,换边后的ifx来到蓝色方,拥有先选先ban的权利。优势巨大的他们没再整活,而是稳妥地选出了自己最擅长的阵容体系。没有tog的极致针对,江屿白和余烬的中野联动打得行云流水,毫无悬念地再下一城,bo3大比分2:0,ifx干净利落地战胜了强敌tog,成功进入胜者组。

赛后休息室,教练简单复盘了一下两局比赛,重点指出了几个团队协作上的小问题,但更多的是对大家表现的表扬和肯定,尤其是对江屿白回归首秀的指挥和操作赞不绝口。

回酒店的大巴车上,下路组的leaf和ming一左一右围着江屿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白神你也太神了吧!那个声东击西我怎么都没想到!”

“还有bp,你怎么算到他们会三ban打野的?掏出星界的时候我看tog教练脸色都变了!”

“第一波指挥进野区也太果断了!我们当时心里还打鼓呢!”

上单stone也笑着附和,目光聚焦在江屿白身上,带着由衷的钦佩。江屿白被簇拥在中间,车厢顶灯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浅金。他嘴角噙着笑意,对于队友们热情洋溢的夸赞,他偶尔颔首,简短地回应一两句,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

这幅画面完整地落入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余烬眼中。

车窗外的都市霓虹流光溢彩,如同一条条奔腾的光河,飞速掠过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明明赢了比赛,胸口却像是被一团湿透的棉花堵着,闷得发慌,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他。

看着江屿白重新坐在了万众瞩目的中央,看着他冷静地接受赞誉,看着他被灯光和人群环绕,如同星辰回归其既定的轨道,再次散发出那种他记忆里熟悉又遥远,曾让他拼尽全力想要触碰的耀眼光彩——这比江屿白蜷缩在那间破败出租屋里无人问津的样子好上一万倍。余烬几乎是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幕,心底为此感到一种近乎酸楚的庆幸和欢喜。

可同时,失落无声地蔓延开来,兜兜转转,他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成了簇拥着那颗星辰的众多身影之一,江屿白的目光会平等地扫过每一张兴奋的脸,会对每一个人报以那种礼貌而疏离的微笑,那视线平稳地移动,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自然……也包括他。

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碰到了口袋里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那是两条紧密缠绕的项链,边缘早已被他摩挲得光滑无比,冰凉的触感奇异地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苗,至少,他们终于又一次并肩站在了赛场上。这是第一次,在真正的比赛里,他们穿着同样的队服,为同一个目标而战。第一次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未来的无数次,是不是也会接踵而来?

然而屏幕上刺眼的灰白画面再次撞入脑海,那个被他用本能而非理智做出的抉择,那个违背了战术安排的失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理性清晰地告诉他那是一个错误的判断。

可如果有下一次……

余烬闭上眼,车窗外的光影在他眼皮上明明灭灭。

他知道,如果有下一次,当致命的技能再次呼啸着飞向江屿白时,他的鼠标大概率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移过去。

大巴车终于抵达酒店,队员们陆续下车,喧闹着走向电梯。

余烬低着头,跟在队伍最后,正准备刷开自己的房门,一只手臂却突然横亘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对上了江屿白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来我房间,”江屿白直视着他,“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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