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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生抓着鸡腿,往齐思筠嘴边送,他一个没留神,小指擦过了柔软的唇瓣。
透明手套带来微凉触感,如同不经意间拨弄心弦,齐思筠怀揣着疑惑之心,下意识咬住了送到嘴边的那只小拇指。
反应不可谓不快。
“啊,”棠溪生当即吃痛的叫了一声,反手就把鸡腿捅进了那张作为罪魁祸首的嘴,“你干什么?!”
慌乱之中,他甚至没忘记抓起两根薯条,放到嘴里嚼嚼嚼。
齐思筠一脸懵然地收拢眉峰,试图把那根夺命鸡腿扯出来,“#%*&^……?”
他没注意第一口咬到的不是鸡腿。
棠溪生隔着手套往小拇指上吹了口凉气,捏住近在眼前的半边脸蛋,“不可以呸!我不准你把鸡腿吐出来,不能够浪费肯爷爷的心意!”
齐思筠:“^&%#+*……?”
棠溪生听不懂,但捏着齐思筠脸蛋的那只左手,手法活似在搓面团,“我都没怪你咬到我小拇指,你凭什么怪我动作太粗暴?认命吧小竹子!”
“小竹子”作为新昵称还算正常,不正常的是能读懂他脑电波的棠溪生。
……这个设定真的合理吗?
“%*+#&……”齐思筠瞳孔地震,嚼了两口就迅速把鸡腿拔出来,恢复了说话的权利,“不好意思小生,不过我刚刚都没说出来一句话,你居然听得懂,难道你会读心术?”
棠溪生撒开手,把嘴里的薯条咽下去,诚实道:“我没有读心术哦。”
在那个独属于他的、奇怪的直播间里,全场观众倒是可以读他的心。
齐思筠拆穿了他不是哑巴,必然是看了那场澄清直播的,至于有没有看出来这个对外公开的秘密嘛……
还真不一定。
他不问,我不说,他一问,我惊讶,怎么会?好神奇。
未经实践的三字经箴言萦绕在舌尖,棠溪生桃花眼扑闪两下,小声吐字:“兴许是我跟你相处久了,比较了解你呢?”
神情看起来十分认真。
“确实,你说的对,小生。”齐思筠点点头,埋下头三两下就把鸡腿肉啃完了,又抬首肯定道:“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还住在相邻的房间,亲密程度堪比我大学室友,你肯定更加了解我了。”
棠溪生被齐思筠吃鸡腿的速度惊呆了,差点把刚拿起来的番茄酱挤飞出去。
他迅速卸力,收了手里的神通。
然而抢救失败,番茄酱还是垂下了腰,发出无声的控诉,棠溪生只能跟它大眼瞪没眼。
齐思筠眯起眼睛,唇边晃出一抹莫名自信的笑容,将棠溪生关于父母称呼的事抛在了脑后,他转动着手里的鸡腿骨头,视线逐渐模糊,开始沉浸式发呆。
你说这根骨头怎么就长得这么有艺术价值呢?
就因为是小生亲手喂他吃的吗?
不得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必须得拿回去好好研究,等他哪天把它做成标本,收藏保存。
等到齐思筠回过神来,就发现面前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都消失殆尽了,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看棠溪生吃饭,但还是感到震惊——
这种吃法符合原始动物捕猎后进食的暴力美学,既优雅又狂野。
动人心魄。
齐思筠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棠溪生,从那双清澈的眼看到两瓣柔软的唇,喉结轻滚,“……想吃。”
罪过。
竟然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你不是说‘吃过’了吗?”棠溪生舔舔唇角,抬眸看向齐思筠,“我还分了你一根鸡腿呢,这会儿又饿了,只能说明你没有吃饱。”
齐思筠不置可否,“差不多。”
不过其实并非由胃部反映出的、在生理意义上的饿,而是另一种层次的“饿”。
齐思筠鬼迷心窍般伸出手,然后用指腹替棠溪生擦掉了唇上亮晶晶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