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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回忆没有她的那四年

看着那个背影,娄语冰想去追,却又沉重地迈不开脚步。

走的那样急,是不是不愿再看到她?既然曾经一直执着于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放下了,她是不是也要放下?

还不等娄语冰思考完这个问题,她心念的那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

胆小鬼踏出一步都会耗尽所有勇气,可娄语冰却在踏出那步之后才发现,原先向着自己踏了九十九步的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回了头。

那次之后,娄语冰再没有去走廊里偷看过,身心重新投诸于紧张的学习中,直到那次学校发生了暴乱,完全不受暴乱影响的她慌忙跑出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她忘不掉,她怕霖烟会受到伤害,所以才会急急切切地出来寻她。

娄语冰从班级里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乱做一团,虽然有带着面罩的校医在发放抑制药剂,还有其他未分化的同学在搭手帮忙,但药品的数目有限,且这次暴动很显然出于人为,再加上现场各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即使大家都处在通风的室歪外环境,还是有很多已经分化的同学被诱导提前进入情期,场面一度很是难办。

自从班级里奔出来之后,娄语冰四下找寻着霖烟的身影,冷静下头脑分析她可能会去的地方,直到远远地瞥见临近操场边那个小小瘦瘦,倚靠着树干的身影。

高阶的Omega只会被高阶Alpha的信息素影响,学校内当然不止一名高阶Alpha,且霖烟信息素紊乱的病症还未痊愈,更容易被影响。此刻闻着那样一群令人厌恶的气味萦绕在身边,实在是几种buff堆叠起来,空了两管刚发放下来的抑制剂,却也只是脑袋稍稍清醒了些。拿回了一些理智,霖烟便往人少的地方走,或许是Omega的信息素太过于甜美诱人了,总还有些人跟着她,如今临近操场的边缘,那股情热又升了起来,燥热让她软了身子,实在有些走不动了,倚在树旁,警戒地看着周围。

娄语冰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着班上那个以儒雅闻名的班长扯住霖烟的手,拽着人的模样和平时看着一点也不像。

她跑得气喘吁吁,却在看到这幕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又一股冲了过去把他撞开,将人护着,看向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的目光,就像是一匹守着地盘的狼。

不论是早些时候被人按在水房里打,还是压在厕所里在生理期的时候被泼冷水,娄语冰都没有反抗过,也不曾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打,居然能抵得过好几个情期的高阶Alpha的轮番攻击。

这场暴乱很快被制止了,引起暴乱的人也很快被揪了出来,虽然并没有学生被实施实质性的伤害,但很多Omega都因为这次的事有了一点心理上的问题,那时候娄语冰便在清醒,清醒她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分化,还保护好了自己喜欢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当一个beta也挺好的,稳定,永远充满理智,不会因为什么天生的缺陷对别人造成伤害。

对,天生的缺陷。娄语冰是这么形容Alpha的情期的,在她看来,情期中的Alpha看起来和没有被驯化过的野兽没有半点区别。而这个身份除了能和霖烟更相配一些,在她看来,也没有任何好处。

可就在这件事之后,医生下的报告书确定她会分化为S+级别的Alpha,而匹配度和霖烟也是相当的高。

这件事对她来说很突然,而另一件事对她来说好像更加突然,在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前一件事的时候,霖烟,她喜欢的人,就突然和她捆绑了一层更加特殊的关系。

她成了霖烟唯一的,不可替代的药,而之后,也会是她唯一的Alpha。

这个条件很诱人,对任何人来说,霖氏都是海市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而任何人要是攀上了霖氏董事长的独女,那只能说是泼天的富贵砸到脸上了。

当然,娄语冰关心的点并不在这上面,她的重点永远只有霖烟一个人,就连答应下这件事,都是因为只有自己能够是她的药。

也许也是有私心的吧,娄语冰不否认自己强烈占有欲的劣根性,但也会做到只对她一个人好的,反正她们是互相喜欢,最大的身份差异问题如今都算不上是问题了,那她还怕什么呢。

可娄语冰只用两天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那个女孩的眸里依旧只盛了她一人,可没了曾经相处时候,她窥出的一些细节。

娄语冰从来都清楚霖烟的脾性,知道她做什么都喜欢收到反馈,也知道她有时候不愿去做一些事,却还总喜欢把它们放到台面上,花着小心思就为了在自己面前刷脸。

硬要形容这种情况,娄语冰觉得,那就是可爱得紧。

同样的,她对这种事也格外捧场,有时候从小狐狸眼里看到些得逞的狡黠,也敛下眸,藏着笑。

霖烟不爱吃姜,但因为陪自己吃食堂无可避免的会遇上,若是真尝到了味,必然不高兴地扯着她,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指使着自己挑出来,若是实在是细碎的,沾了气味的,得用那一双委屈的眼看得人都觉得可怜了,再凶巴巴地威胁自己换着吃。

她也一样不爱看书,虽然娄语冰承认她的确有些过分聪明了,但沾书便爱睡,课上也困得很,活像是晚上去偷油了的小耗子。可她却还是愿意陪着自己,周末在自习室一坐就是一整天,瞌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有时候娄语冰忍不住会在她困极了的时候戳一戳那张小脸,看着霖烟睁着那双可爱发懵的眼睛眉眼都软了几分。

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枚举不完,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相处时,霖烟对她还是那般好,却不再思量着付出些什么就要从她身上捞得什么了。凑近些也好,高兴些也罢,她好像没有所求了,像是一个输入了指令的提线木偶,指令之外的事情一点也不越线。

不仅是思维,还有那些时不时会出现的小动作——

思考时食指点桌,撒娇时喜欢拽着她的袖口,拽到皱皱巴巴的那种,喝茶时喜欢鼻尖微探嗅一口茶香,还总是爱在她的书包里塞一些小零食,让她帮忙背着,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

而这些特质,全都消失不见了。

若说是娄语冰自恋,总觉得会有人捧着自己,可那么多习惯性的小动作都不见了又如何解释?

不仅如此,娄语冰还总觉得,霖烟看她的目光总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感,这种眼神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有些熟悉。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好久,娄语冰才恍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好像也看过一模一样的。

那还是高二的运动会上,头顶便是烈日炎炎,站在遮阳打伞外的娄语冰和霖烟仿佛是在两个世界,昂着头高傲的大小姐甩出一张红色钞票,命令她去跑腿买几瓶水来,剩下的钱,就当是给她的小票了。

那时的她并没有接下这张钱,冷漠着走过之前,却也看不透那双眸中用嚣张跋扈气焰盖着的情绪是什么。

而她时隔了一年才弄清楚,原来那是小心翼翼地讨好。

也就是那一刻,娄语冰才意识到先前被自己忽略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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