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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覆面下的视线同样紧锁着青年,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乌兰感知了一下虫卵的位置,冷静的说:“幼蝎生命体征稳定,正在调整最后的方向……宝贝,再用力一次,就快要结束了。”

青年闭上眼,他的潜意识让他将所有力量集中到下腹。哪怕不需要理智,他也可以凭借本能产卵。

紧接着,伴随着一股温热的粘液,一颗包裹在柔软透明薄膜中的黑色虫卵,顺利地滑出。

虫族在他身体里遗留下的卵,终于呼吸到了氧气。

它的卵壳并非坚硬,而是带着韧性的柔软,隐约能看到里面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蝎形轮廓,尾巴的尖端似乎还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

虫卵在脱离母体的瞬间,表面接触空气,开始迅速了硬化,颜色也变得更深,呈现出坚硬的保护壳,这说明它是天生的高等精神力雄虫。

乌兰小心地捧住那枚尚带着体温的虫卵,虫卵还散发着蜜香的营养液体,乌兰来不及擦掉手上的潮湿,看着虫母辛苦受孕为他产下的子嗣,忍不住吻了吻虫卵的外膜。

青年脱力地瘫软在绒毯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气,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咔嚓。”

蝎崽破壳,那是一只非常健康的幼蝎,有虫母的银尾基因,一双眼睛生下来就知道找妈妈。

它看着躺平的青年,爬上了青年的尾巴,银白的小尾巴在妈妈的尾鳞上轻轻扫动,留下一串浅淡的湿痕。

夏尔始终保持着旁观者的视角,尽管产卵的是自己的身体。

虫母生产后,好闻的气息弥漫着小屋,夏尔闻不到,但他看着三只雄虫不约而同变红的眼睛,就能猜到这产液味儿有多香浓。

产后的虫母犹如一具提供养分的躯壳,双眼紧闭,呼吸微弱,银白的尾尖有气无力地搭在床沿,只有不断分泌的蜜脂,还在证明他的生命。

幼蝎的动作很轻,小小的螯钳收拢着,生怕弄疼了这具孕育自己的躯体。

它顺着虫母的侧腹慢慢爬,找到那处时,便停下来,小口小口地吸吮。

三只雄虫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这一刻。

很快,神官开始围着小屋低低踱步,尾巴绷得笔直,像是在警惕任何可能靠近的威胁。

伊萨罗抬手,指尖悬在蝎崽上方,犹豫了一下才轻轻落下,“乖孩子。”

幼蝎没有躲闪,反而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很快,这只刚破壳的小蝎崽吸饱了食源,小身子圆滚滚的,顺着青年的衣襟往下滑,最后蜷在他颈窝处。

它的小爪子扒着布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青年的脸,仿佛认定了这就是最安全的港湾。

他的小尾巴卷成个圈,在夏尔颈窝处沉沉睡去。

乌兰看着幼蝎吃饱喝足地趴在妈妈身上睡大觉,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他俯下身,不停地亲吻着青年汗湿的鬓角和脸颊,声音哽咽:“结束了,宝贝,结束了……你很棒,非常棒……”

神官上前一步,开始用温和的精神力疏导青年产后有些紊乱的能量,帮助他恢复。

夏尔一言不发目睹了这一切。

很好,他现在更加不想回到自己的躯体里去了。

伊萨罗默默离开了房间,夏尔眯了眯眼,追了出去。

门一关,外面寒风凛冽,夏尔是半精神体状态,感觉不到冷,他看着伊萨罗慢慢地蹲在雪地里,一头白发和雪籽混在一块,忍不住也蹲下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伊萨罗在哭。

啪,啪,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雪粒被眼泪浸湿,融化成一颗颗深陷的小洞,伊萨罗把脸埋起来,哭得悄然无声。

夏尔在一旁默默皱起了眉头,他站起来也不是,趴下去也不是,一时间有些无措,愣住了。

虫母的身体自己会产卵,夏尔没担心过可能会出意外,甚至可以说,夏尔对产卵毫无感触,虫母的身体异常适合产卵,根本就毫无痛感,那些汗只不过是心率加速的产物,夏尔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首先这是乌兰的幼崽,他和乌兰早就一刀两断了;其次,他不会为身体的感受动摇内心的观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沉溺于感官体验的人。

可是伊萨罗还是在哭,轻轻地哭出了声。

一开始是低低的哽咽,后来越来越响,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滑过下颌线时断成珠串。

夏尔蹲在他面前,看着那截露在外面的脖颈绷得紧紧的,手悬在半空,试了好几次,终究还是穿过了那片冰凉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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