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震颤(第3页)
“不会!”
他伤心地对她说,语气像在判定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断重复着,嘶哑地反驳,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
“你不会像你母亲那样,成为一个被毁掉的女人,而我也不会成为被你毁掉的男人……”
他重复着,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个腐烂的水果,是颗被苍蝇环绕的软油桃。
她抬眸,坚定地望向罗切斯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高声打断他:
“我会!所以请你快放手吧!”
她凑到他耳边,说得言之凿凿:
“还有一点,我从来没有真正答应过要和你结婚,答应与你家结亲的人是我父亲。”
闻言,他像是被刺激到了,松开了她的手。
她眯起眼,紧盯着他的动作,心想:
这桩婚姻,说白了就是两家人的利益交换。可他倒好,把自己未来所有的不顺心都怪到了伯莎头上。
他靠着娶她捞到了第一桶金,接着又因父兄去世,顺风顺水地接手了自家产业,一跃成了当地富豪。
在他的财富与地位背后,站着的是一位被遗忘的女人。
那场家族缔结的婚约,便是她一生噩梦的开端。
罗切斯特通过她获得了金钱与产业,却将所有的失败与郁愤都归咎于她。
桑菲尔德华丽表象之下,那处幽暗冰冷的阁楼,便是她全部的世界。
她听着楼下舞会的音乐,听着关于他包养情妇的传闻,听着他对家庭教师许下同样的婚姻誓言……
在那些时刻,他可曾想起过阁楼上的妻子?或许有,但他心中恐怕也早已被冰冷的厌恨所填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充满痛苦的双眼。
他试图说服她留下,然而她清醒得很,根本不想与他继续争论下去。
他的执着与油盐不进,使她感到阵阵头痛。
她不耐烦地蹙眉,粗声粗气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离我远点。”
她扶着额头,冷漠地望了他一眼,就像是在呵斥一条纠缠不休的野狗。
已经没有时间再和他周旋了。
舷梯即将收起,逃脱的机会正在流逝。
她不再看他,推开他向自己袭来的手,决绝地转身,向着出口跑去。
他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因她那番决绝的言辞和毫不留恋的姿态而心神剧震。
他咧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到一阵冰冷的战栗从脊椎窜上,使得他浑身难以抑制地轻微颤抖着。
她不想再与他纠缠一个字。
就在下方,连接着船与岸的舷梯正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即将被水手们拉起,舱门也正在缓缓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