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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又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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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紧急开了场会,细节定得大差不差,产品上市前通常需要个名称,裴祝安取了张纸,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螽斯。”

繁殖能力极强,脱壳新生,即使个体死亡,后代仍能延续,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人工腺体对生老病死的抵抗。

熬过通宵后会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会议室里的人满脸倦容,秘书端来咖啡,裴祝安却没喝。

他作息一向不规律,昼夜颠倒,现在正是清醒的时候。

何况心里还在想着某个人,像揣了块温热的石头,在胸膛中咚咚地撞着,总也放不下。

裴祝安下午回了老宅,没有事先告诉任何人,进门的时候把佣人吓了一大跳。

裴母不在,现在操持各项事务的人是芳姨,她是看着裴祝安长大的,心肠又软,alpha在她眼中与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

许久没见,芳姨又惊又喜,但嘴上还忍不住嗔怪裴祝安。

“又乱花钱。”

芳姨信佛,常年吃素,裴祝安带了莲瓣兰送她,她心里喜欢,围着花左看右看。

“开得真好,”她人朴实,不会形容,只是感叹:“假花似的。”

alpha哑然失笑,芳姨回头看他,也没忍住笑了。

裴祝安这次为了什么回家,芳姨心里明镜似的,她朝着楼上的方向努努嘴,眼神促狭。

“长得真漂亮,长睫毛忽扇忽扇的,”她对裴祝安形容宁惟远,还是那套说辞,满脸慈爱:“眼睛会说话,女孩子一样。”

裴祝安脸上的笑意淡去了。

裴祝安完全没想到人会在自己家。

他当然也低估了宁惟远的本事,认识不过几天,自己身边的人个个被他哄得团团转,上楼前芳姨甚至特意扯住衣袖,小声嘱咐他别骂孩子。

也不知道宁惟远在背地里告了他什么状,裴祝安牙根直痒。

走到二楼客房前,他抬手敲敲门。

无人应声,门也没锁,裴祝安没多等,径直走进去。

坐在桌前的人正看书,发尾乌黑,耳垂粉白,听见声音脖颈动了动,转过脸看他,几天下来明显见瘦,尖下颌藏在卫衣领口。

乌溜溜的眼珠盯着他,裴祝安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分别没几天,再见面时,竟然连人也不叫了。

裴祝安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就像下班回家,打开房门,自己养的小猫却破天荒地没有跳上膝盖,他心底觉得本来就该这样,但又似乎有点奇怪。

不知道是因为从前太殷勤,还是因为,从来就养不熟。

裴祝安不止一次觉得宁惟远像猫。

他知道有一类猫咪的耳尖上长着长毛,这种类型的小猫总是服从性很差,性格倔强。

宁惟远就像这样的小猫。

虽然耳朵上没有长毛,但性格特征很明显——眉骨高,眼尾略挑,瞳仁黑白分明,给他下什么指令,第一反应不是服从,而是无声盯过去,心里揣测意图,同时在盘算听话能得到什么好处。

此刻他就在这么望着裴祝安。

alpha被他看得隐隐发毛,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宁惟远像是在怨他。

裴祝安知道自己控制欲强,管得严,门禁定在晚上十点,从来不许宁惟远在外过夜,家里有监控,最大的让步是没在手机中装定位,但有电话查岗,不准挂断。

而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他在宁惟远身上花的心思则更多。

最安全的考虑其实是将人送出国,裴祝安征求过意愿,beta却摇头,搪塞的借口千千万,真正的理由却说不出口,他舍不得离开裴祝安。

对于alpha来说,看透一个小孩的想法简直轻而易举,可他不屑于玩什么替身的把戏,睹物思人,说白了就是不够爱。

因而当初的合约说得不要太明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关系名存实亡。

他只把人当作个小辈,也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beta,唯一不该做的,是让幼年失怙的宁惟远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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