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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后,她迈步准备回自己的作品处看看情况。
她赶回去的时候,正瞧见到一位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绅士,正在仔细端摩她的作品。
她停了脚步,莫名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心中不由冒出个疑惑,他是谁?
贺清砚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轻声向她介绍:“孙振廷,国内首屈一指的灯工玻璃大师。你应该见过他的作品——《涅槃》。”
经由他的提醒,宋悦葳脑中半遮半掩的云雾彻底散开。
同时不免朝贺清砚多看了一眼,心中觉得有些古怪,明明她才是精修这门艺术的人,为什么对于圈内大师的了解还不及贺清砚一个外行。
贺清砚读懂了她的眼神回答:“他其实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即便是有照片也是带着墨色护目镜的工作照片。近段时间,我看了不少相关的报道,恰好有一篇报道里有一张他的居家图片,所以才认得他。”
简单解释后,贺清砚询问宋悦葳:“不上去聊一聊吗?我能感觉出来,他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
“当然要去,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
宋悦葳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同人打招呼:“孙老师,您好。”
孙振廷正在仔细观摩作品,越看他越觉得这个作品的细节简直令人发指。昙花的作品他看过不少,但如这般,连昙花盛放时最易被忽略的花萼绒毛,该作品都用极细的玻璃丝复刻得分毫毕现。
他猜测其作品的制作者必定是一位经验老道的行家。
看作品旁边的名牌《永恒》,Song,歌还是宋,会不会是国人作者?
心中揣摩,就听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略显愕然地看向走到他身边的女生。
女生的容貌清丽,气质淡雅如兰。
他不禁一怔,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那些同样来看展的女星。
但很快他就否了自己的猜测,他从眼前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度。
身为国内有名的艺术家,打过交道的人不计其数,自然也包括了不少出身显赫的名流,比起娱乐圈里的女星,那些人的气质与眼前人的气质更相近些。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孙振廷立刻回神:“这位小姐,你认识我?”
宋悦葳朝人伸出手:“我是宋悦葳,也是《永恒》的创作者。”
“什么?!”孙振廷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从事灯工玻璃几十年,即便是由他来完成这件作品,成功率都不见得有多高。
推己及人,他以为其作者会是和他同龄,又或者小上那么几岁。可眼前的这个女生才多大,只看容貌二十岁有吗?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学生,和他女儿差不多的年纪。
“抱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孙振廷赶忙道歉,“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这个作品,几乎将玻璃的延展性控制到了极致。而我还从没有在哪个年轻人身上看见如此水平,先入为主地认为作者应当已经年岁不小了。宋小姐,你真是个天才。”
他转头又看向《永恒》:“可以说,这是我近年来看过的,最令人惊艳的作品。”
宋悦葳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夸赞,但夸赞人是曾经她极为仰慕的大师,加上对她在年龄上的吹捧,她也有些脸红。
她哪里算得上天才,能有如今的水平只是仗着重生多出了几年的经验,勉强像是个天才罢了。
孙振廷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不仅是制作工艺,我对这个作品的由来也很感兴趣,不知道宋小姐你愿不愿意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题的?”
“准确来说,这不是我想出来的。”
孙振廷又是一愣:“什么?”
宋悦葳往一侧偏过视线。
孙振廷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容貌同样极为优越的贺清砚。
对于从事艺术的人而言,对美都是极其敏感的,宋悦葳的美貌已经说得上让人赏心悦目,可这位男生的容貌,孙振廷觉得已经模糊了性别的界限。
贺清砚这时也主动站了出来:“孙老师好,我是贺清砚,宋悦葳的朋友。”
孙振廷的女儿与宋悦葳差不多的年纪,他最近正在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焦虑,听得贺清砚的介绍,下意识就反问了句:“不是男朋友吗?”
霎时间,这位大师觉得周遭的氛围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立刻意识到,他好像说错话了。
只是容貌如此搭恰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很难不让人产生多余的料想。
大师尴尬一笑,立刻转换了话题道:“我对宋小姐的作品很感兴趣,不知道这次参展,你是否还带了其他的作品过来?”
“没有。不过孙老师要是感兴趣,等回国后,我可以带着它们上门拜访,不知道您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