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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下的修真界早便不是当年了,女子可以正大光明的修行,莫说是一品灵根,便是普通资质的水灵根,谁又愿意任人宰割?
再加上许多女前辈们鼎力相助,再也不见当年那样强行将人当作鼎炉的事,故而慕清规都一瞬间没想起来这么一遭。
荒唐至极。
想来若非秦怡的哥哥天赋卓绝得了却邪剑,又与碧虚这个最支持女子修行的大宗门交好,可能秦怡便不是安安生生深居那般简单的了。
深吸一口气,慕清规将思绪强行拉回来,“但如今不是从前,现在的水灵根还有不少修行方向,那人不会无缘无故选中秦怡,要她在无知无觉中相助,必然是她于此一途有些天赋,若不然要是三年五载都学不会这阵法,又该如何是好?”
“而且,这本阵法图中——”
慕清规微微垂眼
,敛住眼底铮铮的锋芒,“有江春当年画下的阵法。”
兰祁愣了愣,转了一下脑子才想起来江春是谁。
江春当年画下的阵法那不就是京城之祸时的阵法?
“这位客座长老,”慕清规的指尖点了点剑柄,“能得知全修真界都不被允许保留的阵法,还能辨认出一个人的天赋方向,看起来是个很有见识的人。“
确实,连被全修真界一起销毁的东西都找的出来,当然称得上见识广博。
兰祁想着,突然间脚步顿了顿,脸上神色莫名道,“小师姐,那你说这样一个人他会不知道自己在梁州已经东窗事发,而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吗?”
这么一号人物,被蒙在鼓里的可能性,实在微茫。
*
昨日阴雨,今天却是个好天色。
春花娇俏,在明媚日光下吐纳芬芳,尽态极妍。
一方安静的院落里,一道人影倚窗而立。男子将满头青丝一丝不苟的束进冠里,宽袍大袖姿态闲适着负手而立。
他一双眼看向窗外,却又像看向更远的地方。
也确实如此。
在见到慕清规跟兰祁出门走向了秦怡的院子后,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个身份瞒不住了,唉,聪明人还是有几分棘手的。”
要不是秦家对这两人放宽了禁制规则,应该还是能拖上一两日的。
也不晓得到底是为何,秦家的蠢货唯独对他们百般耐心。
这么说着、想着,他脸上却不见慌张,反而带了些满意的笑容。
“这次之后便也该去魔域妖族转转了,”他自言自语道,“肉身有些撑不住了,得去寻些魔气。”
而且这次将自己“杀死”后便会顺着这边的线索追查,以慕清规那个性格,估计会跟秦家当年想要将秦怡嫁出去当鼎炉的事纠缠。
秦家也不是好相与的,虽然世家末路,可一个当年雄霸一方的庞然大物,哪里是那般好连根拔起的?
仅凭一个谢渐鸿可不够给她撑腰,要她在琅琊胡作非为。
逍遥子,甚至那头白虎,怎么样都得有一个从碧虚出来,她想做的事才有可能做成。
到底是她,连妇人之仁都这么惊天动地的。
想着,男子眼中流淌出讥讽的笑意,感受着慕清规与兰祁正在靠近的气息,他缓缓关上窗户。
窗外的阳光从窗户缝隙中渐渐被挤压,最后堪堪只余一线在他眉眼短暂停留,最后被隔绝在窗外。
这一场戏剧该落幕了,他听着院门被猛然踹开的声音,轻松想道,然后该准备下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