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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更好奇,”慕清规掌中长剑飞旋,将咆哮而来的怨气密不透风挡在剑风之外,“为何他不受怨气攻击。”
经年累月的怨与恨,早已消磨理智,只剩下残忍的施虐欲与无处安放的痛恨叫嚣着摧毁一起。
这些怨气没有理智与情感,在寻找不到罪魁祸首的情况下,只会不断杀戮摧毁,甚至哪怕杀死了罪魁祸首,这些怨气也已经停不下来。
但现在男人成了那个例外,无数怨气从他身边匆匆而过,将所有一切尽数摧毁砸碎,可却对这个男人无动于衷。
不对劲,他是怎么做到的?
慕清规这样一提,兰祈也将注意力向一旁好整以暇的男人身上放了放,他瞧了瞧,突然对慕清规说,“小师姐,你还记得苗曦吗?”
“极阴之体?”
“不太一样,他远没有苗曦那样特殊的命格,”兰祈想了想,“不过思路相差无几,他现在的体内都是邪气,盖住了周身所有气息,连活人该有的状态都没有,反而像是一团邪气构成的人形而已。”
所以,借用这个思路骗过了怨气?
“那你觉得,”慕清规与兰祈对视一眼,“这些怨气的始作俑者,会是谁?”
兰祈瞧着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微微颔首。
师姐弟俩在这里打着心照不宣的哑谜,而另一边,男人的状况实际上也并不怎么样。
这些怨气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但他同样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馈。
整个秦家如同一座空宅,除了自己眼前这两个煞神,竟然再没有其它一个活人,这两人是如何要整个秦家听命的?
男人心里正想着,突觉背后一阵破空声传来,剑气贴着脊背削过,要他浑身的汗毛一瞬间都炸起。
忙不迭躲过背后的剑气,男人回头,便见慕清规周身灵光湛湛,正提着剑直逼他的面门而来。
慕清规几乎放弃了对周围怨气的防御,但她到底已经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浑身灵力完全迸发而出,一时半会这些怨气也奈何不了她。
低声咒骂了一句疯子,这人明显现下就是不管不顾的想要杀了自己了事,竟然顶着这么多怨气也不想着自保,剑修果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心里这么骂着,男人也不得不更谨慎小心的对待慕清规,他现在还得用体内的邪气压住自身气息,硬碰硬怕是不成。
想着,男人在慕清规的剑下节节败退,狼狈躲开一剑后忙大喊道,“你便不怕这怨气散出去后摧毁整个琅琊吗!”
依他在梁州的观察,慕清规不会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果然,听闻这话后,慕清规的剑势稍微一偏,男人大喜,当下站定继续开口,“这些怨气失控,你以为琅琊多久才能恢复地脉生机?”
“你将这些怨气藏在秦家地下,”慕清规听到这才终于开口,“琅琊的地脉难道不是早便被侵蚀了吗?”
哪怕是用阵法将这些怨气束缚隔绝在地下,使其不会随意四散攻击,怨气哪里是能被规训乖顺的东西?
哪怕是被束缚隔绝,其也在方寸之间永不止息的攻击,从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地下深处的地脉早便千疮百孔。
男人却气定神闲,像是笃定了慕清规不会不管,“就算如此,你难道能坐视不管,任由整个琅琊毁于一旦吗?”
慕清规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了,”男人脸上挂上了一开始的神秘笑容,他看着慕清规,语气幽秘,像是在引诱人探寻,“我自然是了解你的,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
好恶心的一句话。
慕清规瞧着他,掌中长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过他的腰侧,一瞬间灵火席卷死死将人定在原地,而紧接着,风的方向倏忽一变,兰祈浑身裹着妖气魔气,手中木剑却闪着灼灼灵光,与慕清规的长剑遥相呼应,死死卡在男人的另一边腰侧。
慕清规的长剑套着剑鞘,一痕细细的缝隙贴着对方的腰侧,灵力与剑气从中倾泻而下,灵火瞬间热烈的缠绕上男人的身体。
而另一边,木剑本无锋,兰祈掌中的木剑却迅捷的撕开了男人的肌理,风助火势,要灼灼灵火永不熄灭一般燃烧着。
火与风在体内肆虐,但凡是不想死,此时此刻他都必须动用身体里其它的力量。
果不其然,三息过后,一阵魔气与清澈的灵力绽放开。慕清规拉着兰祈毫不恋战的后退,仿佛自己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置其于死地。
杀了他并不能要怨气消失,反而只要逼其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气息,怨气寻到了自己最怨恨的对象,便会先对其进行攻击。
慕清规挽了个剑花,浑身的灵力收敛不住一般飘摇在空中,像是整个人沐浴在火光之中。
她看着漫天怨气瞬间从无差别攻击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毫不犹豫向着目标攻击,慕清规的眸光依旧,只是平和的望着负隅顽抗的男人。
“你以为我被这些东西杀死后,这些怨气就能消散吗!”
男人声嘶力竭,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上蔓延而出,“琅琊依旧要毁!”
所有的怨气此时都向他靠拢,如同嗅到了血腥气的食肉鱼群,没有一丝脱离而出,全部都聚拢在此间方寸,期待着能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