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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乡几个僧人的搭话冲淡了刚刚奇怪的氛围,一行人尚且算是相安无事的准备往落云坞走。
其余人各自都有本命法器,江绵的弓不太适合当作代步,但她身边的雪飞宜施施然将搭在臂弯的浮尘一甩,师兄妹两人便已经出发。
日光温和明亮,银白浮尘仿若万卷飞光裹住两人,率先于天边化了流光而去。
谢渐鸿御剑带上了抱着琴的木越灵,他们二人自不必提。
最有趣的是几个僧人,他们纷纷摘下佛珠,口念佛号,原本穿成一串的佛珠骤然散开,纷纷扬扬浮在空中。
在所有深色的珠子中,每个人面前只有一枚发出莹白的光,紧接着其余珠子重新盘桓到僧人的手腕上,聚拢成一串挂在手腕。
而那一枚珠子渐渐变大,直到足够一人盘膝而坐,于是佛乡的僧人们缓缓步上,坐在变大的佛珠上便跟着离去了。
慕清规抬眸瞧着,注意到最中间的小和尚,这位佛乡生来的佛子,他盘膝坐下后一朵浅浅的金色莲花浮空而起,若隐若现将佛珠与小和尚一齐拢在花瓣中心,像是托着花蕊一般。
兰祁也一眨不眨眼的瞧着,冷不丁道,“小师姐,他的气息很怪。”
“至柔至净,没有一点杀伐之气,自己心绪平和的同时还能引导、压制他人的争斗之心,”慕清规看向兰祁,“确实很危险。”
妖与魔生来便带着好斗的血液,佛乡的这位佛子可以说是兰祁天然的克星。
“他是谁?”果然兰祁收回视线问道。
“佛乡的那位佛子,主持的亲传弟子。”
传闻这位佛子诞临人世时正值天下动乱,战乱不止百姓流离,他的生身父亲死于战火,而母亲在抱着襁褓中的他东奔西逃了不到三日,便也死于无有吃食的灾民手中。
那刚生产完的妇人自知无力从流民战火中保护幼子,便将孩子仔细藏好,自己孤身引走了灾民。
佛乡的主持感受到天道指引,匆匆奔赴人间界时,他的母亲便已经尸骨无存,救无可救了。
主持本以为这个天道托付的孩子想必也遭毒手,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在野兽环伺中于襁褓安睡无恙。
主持大惊大喜,细细看去,这孩子酣然入睡周身气息平静祥和,周遭狼藉遍野,可他哪怕被扔进野兽堆里都能安然无恙,一身气息竟是将野兽渡化。
于是,这孩子便被主持带回了佛乡教养长大,成了如今的佛子。
“天道指引呵,哪有那般好心,”兰祁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紧接着又问,“这番说辞我怎么好似还在哪里听说过?”
正低头,将袖子里的纸鹤抖出来的慕清规头都不抬,只轻声启唇吐出两个字,“流明。”
是了,碧虚灿遥峰上营魄子唯一的徒儿,不也是说什么得天道指引才收来的?
天道一天天的还挺忙,兰祁漫不经心的想,管这管那,还要操着叫人去救小孩的闲心。
不过
“灿遥峰和不知山丹霞一脉又是怎么回事?”
慕清规拉着自己好奇的小师弟上了纸鹤,翅膀扇动间清风过耳畔,撩动他们的发丝一同勾连着向肩后飞越。
其他人都已经飞远,一整片天空上几乎便只能瞧见他们两个乘着慢悠悠扇着翅膀的纸鹤向前飞。
金乌之前便已经升起,现下正在东边明耀耀的发着光。
光芒落在慕清规面颊上,要那双眼眸明熠生辉。
于是兰祁在她身后低眉,也不怎么关心自己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只认真又专注的瞧着她。
“不知山丹霞一脉的首徒与营魄子长老,据传闻有一段旧情,”慕清规平静的说了些要人不平静的话,“不过具体如何,恐怕除了他们二人无人知晓了。”
“只是,就如同其余与营魄子长老有过牵扯的才俊一般,这位也是从此跟灿遥峰结了梁子,据说曾经险些打上碧虚山门来。”
“旧情,”兰祁的语气有些奇怪,“感情纠葛?”
“嗯,感情纠葛。”
“还有其余才俊?”
“嗯,大约还有算不太清,各个叫得上名字的宗门才俊,十有八九都据传闻与长老有过牵扯,且至今未能放下,提起长老的名字都咬牙切齿的。”
“碧虚便不管管吗?”
“管这作甚?”
慕清规有些奇怪的回眸望向兰祁,“个人缘法罢了,且这也算是长老的私事,左不过不是长老吃亏,还能管什么、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