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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阿兄,还有殿下!”檀禾嗯一声,双眸亮闪闪地望着褚渊,眉梢眼角都是笑。
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是从前她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褚渊含笑应一声,思量了一阵,问出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你同他,太子是如何相识的?”
一个长在西南乌阗,一个是皇子,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会有契机相遇?
念及兄妹二人相认,总有千言万语要倾诉,谢清砚此时并不在屋内。
檀禾慢慢道:“说来话长,我因为是百毒不侵之身,半年前,家主夫妇——就是师父的兄长和嫂嫂,欺瞒我……”
褚渊越听脸越黑沉,皱紧了眉头。
他知道谢清砚年初那会儿曾前去乌阗平叛,也知道其身患奇症,传言将不久于人世。
但不曾想妹妹竟是被骗去的东宫,还是作为取血做药的药人。
褚渊登时打断她的话,急声问:“他喝你血了?”
青年满是怒容,大有她点头,就要立刻冲出去找人的架势。
檀禾朝他微微一笑,宽慰道:“没有,阿兄别担心,我不曾受过半点伤。”
话落,她复又继续娓娓道来。
一幕幕纷涌至心头,仿佛旧日重现般,檀禾心想,原来这半年多来,她竟经历了如此之多。
她口吻轻描淡写的,褚渊听着,心底却升起波澜。
了解来龙去脉后,他心底还是不大痛快,合着救谢清砚性命,他不仅赖上人,还想要以身相许。
褚渊看向如玉似雪的妹妹,小心翼翼地问:“那他可有轻薄于你?”
“啊?轻薄?”
檀禾略顿了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飘忽含怯的眼神让褚渊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他心道果然:谢清砚仗着身份权势,欺负一不经世事的女儿家,而妹妹又温静乖巧,连说话都轻声慢语的,强权迫压下,她怎敢反抗!
褚渊越想越是气愤,双眸透出沉凝寒光,在那道狰狞刀疤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更为气势汹汹。
“阿兄找他算账去,谢清砚是太子又能怎样,日后有我给你撑腰!”
说罢,褚渊站起身欲要往外走。
檀禾赶紧攥住褚渊的衣袖,连声解释:“不是,阿兄你误会了,是我会轻薄他。”
次次都是她先控制不住对他动手动脚。
闻言,褚渊如遭雷殛,愕然看向一脸羞赧的少女,眉心直跳,许久没吭声。
他似乎没料到檀禾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褚渊目光定在檀禾身上,几番逡巡,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你、阿禾……你不必替他说好话。”
檀禾轻轻摇了摇头:“阿兄,殿下对我很好,无论是在东宫,还是在来朔州的途中,都会护我周全。”
“若没有殿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到阿兄。”
念起伴她左右的青年,檀禾眸中盈满柔色,不自禁伸手覆上腕间的玉镯。
“阿兄,我很喜欢他。”
少女低低的轻喃,落在静谧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且动听。
廊下,方从书房回来的谢清砚行至门口,恰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顿住脚步,心跳被撩拨到紊乱失序。
他一时失神,薄唇牵出愉快的上扬弧度。
屋内,褚渊凝眸看着檀禾。
她莹白皎然的面上扬起明媚甜蜜的笑,似满天万千星辰,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就之前所见,他们二人的确很是亲昵。
再想到医馆门前,妹妹不知为何拍了谢清砚一巴掌,而他不恼不怒,反倒低声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