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奈何(第1页)
凛风堡内部浓烟滚滚,夏功年抬头就看得到,甩下林征先到现场,却在枯林边被柳炀拦下:“别过去!”
夏功年往他身后看去,正有几个受伤的兵士在处理。
“他把机关阵打开了。”柳炀说道:“浩气盟那个小子呢?他清楚怎么解么?”
必定是已经有人去喊了。夏功年才要开口,叶星堂恰好出现在他身边:“有人在里面?”
柳炀回答:“余照火自己点的,而且开了机关阵,我的人进不去。”
叶星堂大惊:“我进去!”
他仗着心里还记得机关阵的解法,提气轻身冲入小路,不想枯林里“喀啦喀啦”蹦出来一只机关大兔子,圆鼓鼓的肚子里装的满满当当,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机关阵复杂危险,他躲闪不及、一不留神被大兔子抱住腰身,挣脱不得。
烈火中传来指令:“阿甘,扔出去。”
叶星堂被大兔子以一个非常滑稽的投掷姿势扔出场外。
夏功年听到余照火还清醒,更确定他这是存心寻死,回手抄过身边兵士的长枪:“柳炀!把那破兔子给我砸了!”
柳炀身上兵重甲重,余照火那只年久失修的机关阿甘根本不是对手,被近身之后很快散了架。夏功年和叶星堂同时从林外入阵,飞箭悬丝都属于外围警告,越往里去越是麻烦,但烈火乘风可不等人——
头顶忽然一剑霜来,风雪之下许多枯树硬脆散落,连带着装在上头的机关陷阱都被摧毁。叶星堂抬头一看:“寒江!能进去吗!”
靖寒江招招式式携风带雪,剑气剑意带着磅礴霜寒飞快斩出,几乎转瞬之间就将枯林摧得七零八落。后方林外又有人来:“师父!”
——“余大哥!三月十六,张城主大办庆功宴!”
夏功年和叶星堂闻声回身一看:“景楼?”
顶上霜雪忽停。一道热风转眼行至叶景楼面前:“你说什么?张啸尘?”
余照火背上衣服甚至粘着火,被一边的柳炀眼疾手快泼了一身的水也是全然不顾:“张啸尘?开宴?!”
冬末春初,山间仍存清寒,连着几场雨落下来,更添湿气。
余照火苏醒在一间开着窗的小屋里,鼻尖萦绕着一丝雨后泥土的气味。
“你听说……”
“……张……”
“他们……宴席……”
外面不时传来模模糊糊的人声,在议论什么余照火听不清、也没想仔细分辨。
记忆里,那条沾血的白纱一遍遍从他人手中飘落。
宁师道失踪了。
他终于回想清楚自己眼下应该做点什么,想出去看看,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关节骨肉都宛如卸开重装过一样疼痛不堪、全身经脉也像零散的碎片一样不听调动,完全运转不起任何功法。
……他甚至很难开口说话。
屋外的人声步步走近了,是两个姑娘。说说笑笑地进屋来以后,看见他醒着,受了很大惊吓似的,其中一个马上跑开了,:“我去告诉城主一声!”
城主?
余照火对眼下境遇全无所知,分析不出她话里的信息。
留下的姑娘慢慢靠过来、小声问他:“我们没有恶意的。我倒点水给你喝?”
余照火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你等一下哦。”姑娘见他不反对,就当是默许。走到桌边倒水去:“你睡了好些天,城主让我俩照看你。妹妹平日不怎么见生人,有些胆小。”
“城……主?”
他刚刚能勉强驯服自己“新生”的躯体,声音听起来很怪。
“张城主呀。他带你回来的,你们不认识吗?”
余照火只认识一个张啸尘。他记不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里?”
“武王城呀。”
——南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