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对峙（第2页）

周潆楚冷脸瞧着周老太太，说道：“不能。”

“但，如若不成，我所说的条件周家不遵守便是。至于梅姨娘，那是她该承受的。”

不等周老太太说话，周潆楚便开门走了出去。

日头正好，刺得周潆楚抬手挡了挡。

“阿楚。”

周潆楚循声望去，看见了站在游廊尽头的赵世临，一身白底红纹对劲长衫，侧光而立，远远望着她笑。

周潆楚从阴影处走出来，忽视心头漾起的点点涟漪，步履越来越快，跑似的走近赵世临，衣摆翻飞，胭脂色纱裙随风而起，犹如一只彩蝶落入赵世临怀中。

赵世临也快步上前，拥着周潆楚，有些担忧：“怎么了?”

周潆楚察觉失态，从他怀中。出来，摇了摇头，步摇上的流苏斜斜落在发丝上，“没怎么。”

“方才与祖母闲谈时，聊起了母亲，有些想她了。”

赵世临认真地听着，模样认真地伸手将她的流苏拨好，目光挪回周潆楚的脸上，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停在微红的眼角，“哭了?”

周书璃垂下了头，只留给她一个发顶，“嗯。”

赵世临扶住她的肩膀，“今日回门，要拜拜她么?下次会南浔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他也得见见才是。

周潆楚有些意外，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眸子，“夫君真的这样想?不是哄奴家开心?”

“是真的，不是哄骗你。”赵世临依旧认真道。

“好，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周潆楚本应拒绝，可刚刚与周老太太对峙太费心神，她眼下只想随心所欲。

不过是走前，拜一拜自己的母亲。

院子很偏，起先路上会遇见几个奴婢小厮，越到里侧，人影越少。院门前守着两个打着哈欠的壮汉，见两人来，认出了人，忙打起精神行礼问安：“大小姐，赵姑爷。”

周潆楚点了点头，道：“开门。”

“是。”小厮连忙掏出钥匙开门。

失修的陈旧木门发出闷响，嘎吱嘎吱被推开，里面仅有两个房间大小，里侧有一个大门紧闭的小屋，院子内还算干净整洁，不至于到破败的地步。

院中唯一的活物可能就是那只落在屋顶上的云雀，院内静悄悄的，院中的屋子失去了光泽，灰突突的，沉闷失活，安静得让人不敢靠近。

赵世临一路上跟在周潆楚身侧，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可还是没说，尽管到了这个地步，看着这一方狭窄失修的小院子，他依旧什么都没问，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

“夫君，还要往进走么?”周潆楚侧身去看同她一起站在院门前的那男子，神色郑重。

赵世临看向她，道：“自然要进。”

周潆楚平日里来的次数也不多，周老太太不喜她靠近，为了在府上立足，她从最初的一月一次，变成三月一次。

受制于人的生活，她真的过够了。

周潆楚牵住赵世临的手，一步一步往进走。

身后的小厮亦步亦趋地跟着，临到门前，又跑到两人身前去开门。

屋门乍然被打开，扬起了一阵细小的灰尘，周潆楚视若无睹，松开了赵世临的手，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小屋子很狭窄，只够放一张桌子和一个浦团。

周母的牌位放在桌子中。央，牌位后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女子一身浅紫色纱裙，侧身仰望着玉兰树上的画眉鸟，眉眼漾开笑意，安静柔美，宛若成了精的白玉兰，幽静美丽。

那是周潆楚的母亲，周父和周母成亲前周父送给周母的生辰礼，说是重金请宫内画师画的，母亲生前很喜欢。

可她听说，这幅画不是周父有意请人画的，是周老太爷借他之名请的人，整幅画上只有周母的名字是经了他的手。

沈岚妤。

岚妤，玉兰。

原来她的母亲，叫沈岚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