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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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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狗狗可是很有灵性,很记情分的动物呀。”桑意摸了摸雷诺毛茸茸的狗头,抬头朝陈恣笑了一下,唇角旁的两个梨涡绽放开来,灿烂至极。

陈恣高大的身影,却走近了她身旁,也蹲了下来,骨节宽大的手掌,兀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也如同在摸什么小动物一般,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在她耳旁响起:“那你呢?桑意,你忘记过我吗?”

桑意整张白皙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瞪大了一双鹿眼,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属于他掌心的温度,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薄荷清香,根本不敢与陈恣那双炙热的眸子对峙。

她该如何去告诉陈恣呢?事实上,孤身在英国的这四年里,她从未曾有过一分一秒忘记过他。

无数次午夜梦回里,桑意仍然记得,当她独自站在太平间里,握着母亲冰冷的那只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断联时,陈恣自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说“你还有我”时,那个怀抱的温度。

也记得高三毕业那天,他在天台的牵牛花架下,将她困在臂弯里,将那个恣意而霸道的深吻,印入她骨髓里。

更记得分别那天,他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滚烫,宽大的手掌,却仍然固执的握住她手腕,不愿意放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很多时候,即使白天再表现得多么积极乐观,不断用笑脸来装饰自己的桑意,也仍然逃避不了,在深夜里,不断确认自己不断失去的人生。

无论是最疼爱她的父亲,英年意外去世,还是一声不响在高中时,便抛下她离开的母亲。

可只有一个人,在她的生命里,一直在拼命的靠近她,给予她。

他的到来根本不需要打招呼,他的闯入不断告诉她,她是如此被人需要着,而至少在这个人的世界里,永远也不能缺乏,她这抹独特的色彩。

她不再被人抛下,而是被人需要。

可即便如此,尽管每一次,她在内心确认自己对陈恣的感情时,都会告诉自己。

他是他,陈瀚海是陈瀚海。他是陈恣,不是陈瀚海,她不能将陈瀚海造的孽,全部算到他的儿子头上,这对陈恣一点也不公平。

可她越这样想着,却也越提醒了自己,心里那道,复杂的,难以逾越的鸿沟是真实存在的,不知何时才能褪色,彻底淡忘。

“嗯?桑意,怎么还那么喜欢发呆?想什么呢?”陈恣显然不满她的沉默,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径直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对上她那双澄澈的大眼问。

桑意却立即站起了身来,向车前走去,只给他留下了一句:“我又不是狗。”

陈恣留在原地,落在桑意的背影上,一双黑眸有些晦暗不明,刚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桑意那双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烁。

两人坐回车里,刘纪已经轻车熟路的,将车向陈恣市中心内的那栋别墅里开去。

桑意低着头,纤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衣袖,转头偷偷看了一眼,一贯在她耳边话多,今天却变得有些沉默的陈恣一眼。

车窗外的灯光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好看侧脸,忽明忽暗,比起高中时期,那个痞帅张扬,总有些漂浮不稳的陈恣,多了些成熟深沉的气质。

他是生气了吗?因为自己刚刚不回应他,不好好回答他的话?

一路沉默里,桑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伸手摸了摸正乖乖咧着舌头,坐在他们中间,毛茸茸的雷诺一把,随即张了张唇,向他问道:“陈恣,以前陈家,半山上那栋别墅,你还有回去过吗?”

“没有,自从我爸去世,我妈的遗物,我也让人清点带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地方了。”听到她的话,陈恣转过脸来,摇了摇头,语气淡漠。

桑意表情有些惊讶,那里毕竟是陈恣,从小到大,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他竟然就再没有回去过了。

那栋别墅于她而言,其实也有不一样的意义,她既在那里认识了陈恣,认识了这个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三年的时间,从一开始的互相抵触对抗,相互吸引,到最后的一次离别。

而她亦在那里,被自己的母亲抛下,深夜里落下过无数泪水。

因此,这栋别墅承载的感情,对她来说,也是复杂的,因为那里,见证了太多事情的发生。

“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值得你留念的地方了吗?”她再次看了一眼陈恣,迎上他那双黑棕色的眸子,追问道。

陈恣沉默了几秒钟,随即点了点头。

桑意当然明白,陈恣的意思是什么,他带走了他心里最深处,那块关于他母亲的拼图,而剩下的,那一切关于父亲陈瀚海的气息与回忆,于他而言,或许只有厌恶和伤害。

陈恣却兀然伸出了骨节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双炙热而有神的黑眸,直视着她:

“我不该,也不能一辈子活在我爸的阴影里,桑意,你明白吗?如果你明白?为何你不能抛下过去的一切,选择拥有,我们俩截然不同的未来?”

桑意手指颤抖了一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一双澄澈的眼睛迎上了陈恣的目光,她心情复杂,张了张唇,却始终无法将那个“好”字,从喉咙里憋出来。

可她同样无法控制,自己止不住在,陈恣眸光中,那一片温暖的金黄色里沉溺,亦根本无法欺骗自己,那颗不住跳动的心脏,对于陈恣的爱与渴望。

最终,她只能红着眼眶,嗫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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